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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会试（第1页）

查案的人用了将近一个月才回到朝中，回朝时带着齐州州牧寇明生。当然，对外只说了是皇帝见年关相近，关怀齐州州牧，才请他回京。免得齐州诸官员慌乱之下惹出其他祸事。

至于齐州州牧，倒像是还不知道事情败露一样，一路上还表现的浑似不知一般。办案人员觉得这样也好，省了防他自尽的功夫了。回程时倒是很顺。

此时已是年关将近的功夫，但今年既然逢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太可能过个顺畅的好年。皇帝根本不容此事拖到年后，寇明生刚被带进京城，他就命三司开始了案件的审问工作。寇明生原本还抵赖的坚决，到看见了账簿就软下去一半，但还抵赖说是有人伪造。直到见了周宣，他才没话可说了，还被吓得犹如见鬼一般。众人细问后才知道，原来他雇的杀手没能杀了周宣，又舍不得说好的赏金，就假说已经将人毁尸灭迹。因此寇明生乍见周宣还以为是见了鬼呢。

有了这个突破口，审问变得顺畅了许多。寇明生心知活命无望，为了少受点罪也少牵连他人，几度试图自尽，但是都被救下。几次之后，他也失去了自杀的勇气，犹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交代了个干净。甚至有些太干净了。说完了他私贩铁器的事，连他这些年怎么上下打点的事都吐了个干干净净。不过这次皇帝意只在打击贩铁案，对于冰炭敬之类的事就暂且压着了。

正式处置齐州其他官员则要到年后过完十五了。不过没出这个年，吏部和翰林院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吏部是忙于挑选替补空缺官位的人选，忙碌的很幸福。翰林院则是忙于拟旨，写旨意加上誊抄，写得手都要断了。

到了十五，周宣好歹恢复了自由，离开了皇宫。自毓庆郡主元宵节险些被拐后，京兆府就加大了节日期间的巡查力度，每个高楼上、路口都派驻有衙役，观察街面，如果有人趁此机会拐卖妇女儿童，就能立即发现。这几年，京中被拐的人数也大幅度减少了。虽则如此，乔妍因为身体的缘故，也不太喜欢在这种热闹的时节出门了。只爱待在家中。周宣这个十五就是陪着她和家中人过的，还跟她们讲了一整天她这些年在外的趣事。

过了十五，离会试开考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周宣又去拜访了几位昔日上学时的同窗好友。其中有些人已经中了进士，有些则在上一届名落孙山，这届还要下场，也有些考取了同进士。这些人里要数周樾考得最好，得了二甲第十。而且他和当年迎娶的林姑娘算得上琴瑟和谐，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如今也已经是鸿胪寺丞。算得上少年得意了。

接着没过多久，会试就来了。

会试要考三场，前两场是初试，选出基本的过关者。第三场则是筛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是靠运气或作弊侥幸过关的，筛去不合格的人。总共的过关人数在一百到三百之间。

会试的规定要比之前乡试繁杂多了，对于着装、用具等的规格质地都有规定。而京中书斋之类也专门做这生意，到了该考试的年份，就会直接按要求配成一份份的，给没经历自己准备的考生一个方便。周宣见这些都符合要求，就也买了一份。

会试考试设在二月初，到了考试这天，好巧不巧，竟然开始下雪了。看来这一场考试会让人很难熬。

周宣早早进了考场，这号房真是方寸大的地方，连床都又窄又短，只能勉强睡下一个她这样身形的人。恐怕有不少考生睡觉时都没法伸直躯体。

会试的考卷到过了午时才下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近几年参考的举人人数基本都在四千人以上，没有足够的时间都无法完全进入考场。会试第一场考时文，每部经书一篇，时长三天，因此时间不算特别充裕。

周宣见冬日天黑的早，更是不敢耽搁，一发试卷就看了起来。发现这些题目虽然不算偏，但是角度比较广，功力不够的话，恐怕难以回答全面。而答得广又很容易导致跑题。

她第一题答得比较谨慎，到了太阳快下山才答好。到了第二题，就快了一些，第一支蜡烛没用完就写完了。她看蜡烛估计支撑不到再写一题，天也有些晚了，就吹熄蜡烛睡了。

官方提供的被褥很薄，不过她这些年渐渐习惯了睡梦中持续运转内力，因此这一觉睡得还算香甜。

到了第三天黄昏，她已经答完了所有的试题，最后一天就没什么事了，只等午时收卷。几年过去，她的手臂更有力了，笔迹也变得凌厉了许多。不过会试试卷有专人誊抄，书法就不再和前几场考试一样是加分项。

待出了考场，场外积雪已经有近一尺深了。看得出，许多学生都被这场雪折磨的不清。

到了第二场考试开考时，雪停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天气更加寒冷了。

第二场的策论一共有十道题，分为断狱、礼仪、军事、民生、外交五个方面。每个方面题目数不等，民生军事各有三道题，断狱两道，其他一道。

策论一向是周宣最擅长的一个部分，这些年她又奔波在外，对于本朝的民间情况可谓非常了解，答起题来也比当年更加言之有物了。

到了第四日出场时，她还算精神好，体力足。其他考生里看起来还康健的已经不多了。

第三场考试只有前两场通过的人才参加，同时考察时文和策论，每种两道题，时长一整天。时间则在前两场公布通过人数后，就是二月下旬。

此时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被前两场折磨的不行的人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因此这一年倒没因此刷下去什么人，然而总体过关人数还是不多，只有不足二百个。周宣仍是得了第一，成为了这一年的会元。

到了这一步，只要殿试答得不是特别差，状元之位基本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而前朝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则曾创下记录：九年不到就成为二品官员，年只三十就位极人臣当上了宰相。可惜天妒英才，此人三十四岁时就因病去世，让人感叹不已。

而有了这个先例，周宣也成了各路人马争相拉拢的对象。上门说媒的人几乎要把门槛踏平了，若不是只有男方向女方提亲才行，只怕提亲的人都要上门来了。

不过以周宣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娶一个女子。这几日，她就在家中宅着，各种邀请都推辞了。只可惜有个实在推辞不了的。那就是毓庆郡主举办在三月三的琼华宴，已经举办了两年，基本会邀请京中所有有名的未婚男女。虽然男女分席，但是既然到了一处，远远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因此，这也成了男女婚前唯一一个见面的机会，促成了不少姻缘。此次所有通过会试的未婚士子都接到了邀请，而且都会出席，周宣再拒绝也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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