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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秦先生。”男子刚刚挂断，就见秦海峰从屋子里出来。

“外面热，您赶紧回屋里。”男子名为郑成，山省大风公益搜救队队长，他见到秦海峰后连忙上前。

“郑队长，您辛苦了。”秦海峰握住郑成双手，问：“我听秦支书说，你们要离开这里了？”

“大河镇那边发大水，很多人被困镇子里了，救援人手不足。”

郑成参与过三百多起搜救项目，他看完秦雁资料后大致明白，秦雁可能跟村民猜的一样，被埋在山里了。他这段时间紧急救援，就是想给老人一个慰藉。只是秦雁的尸体就像凭空消失，怎么也找不到。

“对不起，我们忙完大河镇救援，一定会回来继续帮您寻找。”郑成感觉自己这次工作做的太失败了，只能用力保证。

“是我对不起你们，浪费你们这么长时间。”秦海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接着打开：“这是我这两年攒的，可能不够，你们留个账号，以后超市入账了，我第一时间打过去。”

郑成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意思：“我们是公益救援，不收钱的。”

“你们这段时间吃饭睡觉都要钱，拿着吧。”秦海峰感觉麻烦了对方，说什么也要塞钱。

郑成无奈：“我们搜救队有规定，不能私收救援对象的钱，不然要受处分的。”他说完朝秦跃林使了使眼色。

“海峰叔，郑队长他们管理严格，真的不能收钱。”秦跃林帮腔。

秦海峰只好把钱收起，不过他心里过意不去，对对方认真鞠躬：“谢谢！”

“我们什么也没帮上，这次又要提前离开……”郑成同样过意不去。

“你们该做的都做了，去大河镇救人吧，我接受任何结果。”秦海峰七十二了，不是是非不分。他这句‘接受任何结果’的意思很明显：他接受秦雁已经离世了。

“秦先生……”郑成鼻头突然酸了。

秦雁离世，这是很多人猜到又不知怎么说出的结果，此时这个老人率先开口。他要比所有人想的都更加通透，但一生悲惨的经历也让人心疼。

“海峰叔，你保重好身体，我晚上再来看你。”

“现在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好好保重。”

……

半小时后，大风搜救队和其他村民离开。其中有两个一家子想留下来陪着秦海峰，全被秦海峰拒绝了。

这段时间，村民和搜救队都出力了，现在搜救队去执行下一个任务，村民们也该休息一下。

下午两点，秦家屋子里空荡荡的。

秦海峰倒了杯水，走到秦雁屋子里。屋子里是秦雁离开时的样子：蓝色床单，因突然出门没有叠的蓝色被子，插在插座上的充电线，只有半杯水的杯子……

秦海峰拿着鸡毛掸子在床上扫了扫，他看着面前场景，感觉秦雁刚出门了一样。他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接着来到自己房间。

房间桌子上是他跟秦雁刚毕业时的合照，他这一生经历过痛失长子，痛失老伴儿，痛失次子儿媳……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坚强了，现在孙女离世，他再次感受到无比的痛心。

可能是年龄大了，这个痛心比之前都更加痛苦。

秦海峰看了会儿照片，拿起桌子上的老年机。

这部老年机是秦雁第一次打工赚工资买给他的，他打开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号码，按了下去。

他这段时间打过无数次电话，虽知道电话那边无人接听，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哒哒哒，哒哒哒。】

熟悉的电话彩铃响起，秦海峰认真听着，就在他以为这次又是漫长的无人接听时，里面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爷爷？”

秦海峰猛然起身，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

……

“爷爷？”此时北三矿1755宿舍，秦雁既紧张又激动的听着另一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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