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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首先是缉毒警察，他属于国家。

然后，才是梅小玲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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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一个孩子，是女孩儿。

梅护士生产的那一天，孩子爸爸牺牲了。

梅小玲以为，郭志华能看到他和她共同的孩子，她还想告诉他，你的孩子有六斤重。

那一天正好是蔡言生带队突入毒贩用来制毒的货轮那天。晚上，江面被火光照亮，汽油桶点燃，火星噼啪作响，还有满地的制毒工具，还有毒贩手里的军刀、土枪，还有地上或墙上属于英雄的鲜血。

桐山的百姓，在家里，只是觉得地面忽然微微摇晃一下。

爆炸了，但平安的人们并不知道，以为是地震，于是惊讶过后，又开始聊起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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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呼啸而过，蔡言生痛苦地流下眼泪，看着李枫铭大喊着“小心”，就这么从侧面扑过来，子弹射入李枫铭的胸膛，李枫铭浑身是血，倒在满是污泥和血迹的地上。

“李枫铭！”

“二组，跟上！先救人质！”蔡言生悲痛万分，下意识喊出阿年的名字，但是阿年没有回应，他眼前都是火海，毒贩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于是蔡言生来不及去查看阿年的伤势，只得顾全大局，继续指挥。

他带着二组的人去追击毒贩，备用弹夹几乎全部打空了，毒贩的枪口冲着他们，人质被毒贩的人拉出来挡枪，那群亡命徒甚至还有自制炸药。

兵荒马乱一阵动荡，与蔡言生并肩作战的郭志华倒下了，毒贩自制的手榴弹猛地在郭志华胸前炸开，炸得郭志华血肉模糊，爆炸瞬间翻起的巨浪将他们狠狠拍向一边。

“郭子！”蔡言生紧紧抱着自己的战友，千钧一发的时候为了躲避爆炸，狠狠往旁边安全的地方扑下去。

“队长，队长，我疼”郭志华捂着胸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蔡言生听见他的战友在痛苦地呻吟，听见战友反复念叨一个名字，听见战友低低地喃喃——“梅梅”

蔡言生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还听见刺耳的警笛呼啸声冲破天际。

终于等到增援赶来的那一刻，他们这些刚刚沐浴在火海里的人，也慢慢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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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的灯光好像亮了一整个夜晚，然后人才被推出来。

李枫铭昏迷，重伤。

蔡言生伤得更重，他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在后脑，差一点就死了。

梅小玲刚生产完，满头大汗，迷迷糊糊，正好被从妇产科的产房里推出来。

医院的妇产科紧挨着太平间，老院长曾经跟梅小玲解释过这样的设计，说是因为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大多都在医院，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出生，但每一分每一秒也都有人死亡，迎接新生命，向死而生。

她从产房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正好与护士们推着的一具尸体擦肩而过。

尸体上盖着白布，她无端地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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