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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道上的人（第1页）

但是在平时我怎么又如此胆小呢？这大概是一种应急机制在起作用吧。

第二天，我与王同河把这件事告诉我表哥张宇楠。我表哥听说以后清点了一下东西，说丢了一百个鸡蛋，反过来把我们两个埋怨了一顿。

从那时起，我表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我是说，他也不问问我和王同河的安危，他也不问问那贼有没有对我俩不利，而是关心他的一百个鸡蛋。究竟是人重要还是那一百个鸡蛋重要？

这让我对他的人品表示怀疑。后来我在想，如果我表哥真的丢了一百个鸡蛋，那么那个贼也真是太胆大太狡猾了。他竟然能在我的吓唬下把那一百个鸡蛋偷走，技巧可谓高明也。

他也许想到我不敢对他怎么样吧。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是不敢把人家怎么样。我难道真的敢用枪尖往人家身上戳吗？假若我真戳了，还得跟人家看病呢。

凭我表哥的人品，说不定还会让我自己出医药费呢。那实在是一个狡猾的贼。

在澄海打过工的人都知道，澄海大部分厂都不管吃，所以饭店的生意自然很好。但是，饭店也不是哪个人想开就开的。没有靠山，没有实力，弄不好就有被砸的危险。敢趟这趟浑水的还真有一个人，他就是徐鞠躬。

那徐鞠躬和王同河是一个村上的。有一次他到豫南饭店来玩，看到豫南的生意挺好，就跟我表哥说，他也想开饭店，并向我表哥学习经验。

他说他有两个妹妹在这里打了两年工，资金不是问题。豫南在这一条上倒是挺爽快，当时就向他讲了一些经验。于是，他就去到一个地方开了一个饭店。

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他又来到豫南饭店哭诉说，他的饭店被人砸了。原因是有几个道上的人想在他那里吃白食，他不愿意，还和人家吵。那几个人当时就拿起家伙把他的饭店砸了。

后来一打听，那几个砸他饭店的人还都是我们同一个乡的附近村子上的人。

豫南一听说这事跟他说：“x道上的人也是性情中人，说话办事都是凭心情。他当时没钱，你硬要去要，肯定会伤了他的面子。不如先拖一拖，等到他手头有钱了，心情好了，你再张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事情岂不好办多了？”

“可惜我不懂这个。”徐鞠躬不无懊悔地说。而我表哥张宇楠在处理这种事上简直可以被称为“专家”。

每当看到“外面”的人来饭店吃饭时，他根本不提钱的。他越是不提，人家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有钱给钱，没钱就用话语交代，让豫南记账。

记了一段时间的帐，当看到他们的样子像是手里有钱的时候，豫南就会小心翼翼的跟他们当中那个像是“老大”的人说：“老兄，这段时间手头怎么样？如果宽裕的话就给些钱，饭店也是小本经营，

经不起折腾。”他这样一说，假若那天人家刚好有钱，就会给他结清。虽如此，但是也有厚皮脸吃过饭不给钱的。碰到这种事，豫南也是干瞪眼没有办法，只有在背后骂娘。

有一次，一个以前和豫南熟悉的叫“老三”的人来到饭店吃饭。本来人家吃完饭后准备拿钱给豫南，可是他却笑话人家说：“三哥在外面混了这么久，也没见带一个女朋友让小弟认识认识？”

那”老三”一听这话，只笑了笑，心平气和的回奉豫南说：“老弟不就是想见见你嫂子吗？那好，过几天我给你带来。”说完，拂袖而去，连帐也不给他结了。

那人走后，王同河对豫南说：“人家吃完饭本来要给你结账，却遭到你的嘲笑。你这倒好，这次要不来钱，说不定下次带来女朋友你还要管饭。”

果然，没过几天，“老三”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和一群狐朋狗友来了。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后，也不提上次吃饭的事，只管点菜。

人家又没说不给钱，点了菜我们就得炒，炒完就得上。

老三点了一大桌，约莫有十几个菜，然后就和带来的那几个人觥筹交错起来。席间，他还请豫南入席，并让自己的女朋友给他敬酒，还介绍他们认识。

一两个小时过后，他们才吃饱喝足，也不提结账的事，一拍屁股扬长而去。

老三一走，豫南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只知道在老子跟前牛逼，那次在东湖大道，老四怎么没把你打死？”听到他话中有话，我和王同河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老三和老四（这里的老三和老四都是江湖人送给他们的绰号，他们既不是亲兄弟，也不是结义兄弟，只是一个称呼）不知什么时候结下了梁子。

有一次，两个人在东湖大道一条路上相遇。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没说上三言两语，两人就动起手来。因为那老四学过武术，所以几个回合下来，那老三就被打得趴在地上求饶。”

“那你和老四熟不熟？”我俩问豫南。“一般般吧。”那么，传说中的老四何人？我和王同河多想一睹尊容呀！

终于有一天，一个上身穿暗红色衬衫，下身穿蓝色牛仔裤，相貌威严的人来到豫南饭店。豫南轻声跟我和王同河说：“这个就是老四。”那人和豫南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

其实，从外表看，老四根本不像道上的人。他总是露出一副笑脸，说话也很客气。一见到他这样，我和王同河很不以为然。表哥显然看出了我俩的心思，就说：“你们可别看他说话时笑呵呵的，越是这种人越不好对付。这叫‘笑里藏刀’。”

笑里藏刀也罢，刀里藏笑也好，都不****的事。关键是，咱不惹他们。那老四点了几个菜，又喝了些酒，付完账，然后走了。

在饭店干的时间久了，我得到了一条规律：越是小混混越是喜欢欺负人和吃白食。而那些大混混则出手大方。，最起码在表面上从不仗势欺人。

这不，一名叫“胖子”的工友就被几个小混混欺负了一回。

记得那天刚卖完早餐，饭店里便来了四个人，一看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外面”的人。他们点了菜，坐在那里喝酒。

过了一会儿，饭店里便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是豫南饭店的常客，虽然生得不是太胖，但是人们都称呼他胖子。

胖子今天厂里放假，本来只想来饭店坐坐，也没什么事。刚坐了没多大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便问我表哥有没有自行车。如果有的话，借给他骑一骑。

“没有。”我表哥说。那胖子正在犯难，突然看见饭店门外放着一把崭新的自行车。于是，他就向着我们问道：“那把自行车是谁的？”

那几个喝酒的一见有人问，其中有一个答道：“是我的。”“让我骑一骑好吗？”“好啊。一个自行车有什么大不了的，想骑就骑吧。”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很客气的说。胖子一听，不仅心中欢喜，忙不迭的向那人要来钥匙，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等他回来时，把自行车放回原处，又把药匙还给那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我和王同河身边。

这时，那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走出门外，到自行前稍作停留，到豫南理发店上厕所去了。等那个人上完厕所回来后坐回座位，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人又站了起来，他没去上厕所，而是来到了自行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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