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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第2页）

陈大牛对身后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心领神会，上前狠狠踢了听柳几脚，把听踢得嗷嗷乱叫，哭得更大声了。

见他这样，小弟更来劲儿了，又补了两脚，“哭什么哭？还不赶紧说话？当时你输红了眼，想借钱翻本儿的时候可说了，你爹和你舅都是秀才。你家还有二十五亩田地，就算你还不起，家里人一定会帮你的。我们老大才发了善心，借了你整整一百五十两。结果你小子竟然是骗我们的，那你这条命可就归我们了。“”

抬头看陈大牛，“老大，我们先把他手脚打断，再把他眼珠抠出来，让他在县里乞讨，慢慢还债怎么样？”

陈大牛摸摸下巴，“没想到这读书人家心肠这么硬哈，亲兄弟见死不救不算，娘也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舍不得掏一个铜子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呢！啧！只怪我倒霉听信了这小子的鬼话，就按你说的办，好歹能回些本儿。”

见甄宁仍然不慌不忙，把心一横对小弟喝道：“等什么，还不动手？先把他的腿打断，免得回县城的路上找机会逃跑，再把他舌头割了，一直叫唤，听着心烦！”

小弟眼珠一转，抬起右脚，做势要踢向听柳小腿。

听柳吓得缩成一团，连声求饶。毕竟是亲兄弟，听杨、听松皆面露不忍之色，乞求的看向甄宁。

甄宁心中叹气，救肯定要救的，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耐烦状打断，“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搁这儿装了，出多少你肯放人？”

“多少？借条白纸黑字写着的，一百五十两，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陈大牛见甄宁有服软的意思，态度张狂起来。

“一百五十两肯定没有，你可以在青山村打听打听，听柳他爹治病花了不少钱，家底儿早就被掏空了。他爹这才走了大半年，我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吃药，家里根本没攒下什么钱。”

门口围观的村民附和，“是呀，要说前几年，陈秀才家还算富裕，现在确实败落咯。”

还有藏在人群里的妇人说风凉话：“叫我说，当时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钱吊着陈秀才的命，现在人没了，钱也没了，两头空，苦命哟。”

陈大牛却是嘿嘿一笑，“现钱没有，家产的也可以。你们家不是还有二十五亩田地吗？田地按市价五两一亩算，可就一百二十五两了，再加上这宅子，宅子可不值25两，但谁让我心善呢？今天就吃点亏，地加房子总计作价一百五十两。只要把地契和房契给我们，陈听柳的借款就一笔勾销。”

听松、听杨刚才那点儿不忍又退了下去，恨不得再给听柳几脚。

如果地和房子都给了出去，他们一家又该住在哪里，靠什么怎么生活？就算跟舅舅家关系很亲近，也没有一家人去白吃白喝常住的事儿。

“房子和地是不可能给你们的。”，甄宁当然不会答应，见陈大牛想翻脸，又补充道：“我家愿意给现银，八十两怎么样？”

陈大牛并不满足，“这借条可是一百五十两的。”

“你们赌场一本万利，做的什么生意，动了什么手脚，你们自己清楚。来之前应该也打听过我家的情况，我大哥去参加乡试，说不得回来就是举人老爷了。我大女婿才22岁，也已经考上秀才。我家听杨也是读书的料，十三岁就准备去考童生了，先生们都说他前途光明。”甄宁一条条罗列，发现陈大牛有些踌躇了。

立马乘胜追击，“人，特别是生意人，总不能只看眼前不是？就八十两，只要你同意，这事儿就算了了，两方再无瓜葛，谁也不能再找对方麻烦。要是你不同意，就把这孽子带走吧，我就当没生过这儿子。”，说完转身，作出回房的样子。

正趴在地上哭嚎的听柳心胆俱裂，凄厉惨叫：“娘！娘啊！救救儿子吧，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去赌也是知道家里没钱，想赚点钱给娘您治病呀，娘......。”

“听松，送客！”甄宁头也不回。

陈大牛看这情形，心里也有些没底儿。他要陈听柳这一条烂命有什么用？带回去卖给别人做奴仆，也就只能得十两银子，兄弟们去花楼买酒都不能尽兴。

而且这女人说得也有道理，万一她哥或其他儿子以后有了出息，针对他们怎么办？他们这些做灰色产业的还是很怕官府针对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反正是无本儿的买卖，赚八十两也不错了。

打定主意后陈大牛瞬间换了脸色，一脸和善的喊：“秀才娘子请留步，咱们有话好好说呀！您看这一百五十两的欠条只换回八十两的银子，也太少了！只怪我心善，看不得这母子分离的悲剧场面，就当攒功德了，您再加点儿，咱们就把这账消了。”

他的底线已经暴露，甄宁哪里肯再加，“就八十两！”

甄宁这硬骨头实在不好啃，围观村民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陈大牛不想再多纠缠，一咬牙，做出肉疼的模样，“我也姓陈，往上数两百年说不得还是一家人呢！八十两就八十两，就当结个善缘了，以后谁也不能找对方麻烦。”

听松、听杨被一家人这话恶心个够戗，听柳见事情谈妥，自己安全了，终于不嚎了。

现在的问题是，甄宁别说八十两，八两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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