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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前王终迎最强君臣前燕东晋内乱纷纷（第1页）

356年6月，苻生颁下诏书：“朕承受天命，统治万邦，近来却有人诽谤说朕残忍，然而朕所杀之人尚未过千，街市上的行人也多到肩并着肩，何来残忍？所以朕打算继续加重刑罚，看看谁又能奈我何？”

苻生因为在夜间食用了过多枣子，第二天起床后感觉很不舒服，便传召太医前来。太医诊脉后说道：“陛下并无大病，只是吃枣吃得过多了。”苻生听后大怒：“你又不是圣人，怎么会知道我吃了枣呢？”于是将他杀害。

桓温再次北伐，终于踏上洛阳故土的他不禁感慨：“竟使神州大地沉沦至此，百年基业化为废墟，前朝那些重臣理应承担骂名。”身边之人说：“自古就有胜败兴衰，又哪里是几个臣子能挽救的？”桓温听后变了脸色说：“从前荆州的刘表有头千斤重的牛，每日食入的草料是普通牛的十倍，但等到需要它劳作负重时却连一头瘦弱的母牛都不如，这样的牛不宰了留着做什么？”

之后桓温遇上了同样想攻占洛阳的姚襄，双方交战之下姚襄大败，不得不率众逃亡。经过修整后的姚襄又开始进攻关中的符生，结果再度战败，自己也被乱军所杀，弟弟姚苌不得已投降了前秦。

姚襄一向善待百姓，听闻他撤退，不少洛阳老幼全都相互提携着想要随他而去，没有跟上的就向着他离取的方向嚎哭。桓温询问姚襄下属有关他的为人，对方说：“姚襄英武有谋、胸襟豁达，不输当年的小霸王孙策，而且雄才武略还要胜过他。”

桓温终于成功进入洛阳。那天，下着小雨，拍打在脸上格外清寒，就连草木的轮廓都变得深刻清晰，可惜这座历经战火的故城早已面目全非。此时，距离那个屈辱的永嘉之乱已经四十五年，在这四十五年中，整整一代东晋人几乎再没回过这里，如今桓温终于做到了！

晋穆帝司马聃听说洛阳收复后，率领一众大臣换上丧服，在大殿上接连祭祀三天，然后派人前去洛阳整修几位先皇的陵墓。

符生不分昼夜的饮酒，一连数月不上朝，经常趁着酒劲随意杀人。由于瞎了一只眼，他特别忌讳“残、缺、少、无、不全”这些字眼，但凡有人口误说出就要将对方大卸八块。他还喜欢手剥牛、羊、马等动物的皮，用热水去烫活鸡、活猪，有时甚至连手下的脸皮也要剥掉，妥妥的心理变态。

他曾经询问左右：“自我统治天下以来，外界评价如何？”有人奉承他说：“陛下圣明之君，开创太平盛世！”他听后大怒：“汝媚我也（你谄媚我）！”下令将他杀害。改天他再次询问同样的问题，有人战战兢兢地说出实话：“陛下的刑罚的确稍稍过分了一点。”符生再次大怒：“汝谤我也（你诽谤我）！”再次下令将回答之人斩杀。

那些功勋旧臣以及苻氏亲属差不多都快被他杀光了，至于群臣，能多活一天都算侥幸，好像多活了十年那么长。而在苻氏的亲属中，东海王苻坚——先皇苻健的侄子，是最受所有人认可的，所以不少人劝他早日动手除掉符生，不然也会被他所害。苻坚犹豫不决，就去找心腹询问，对方说：“我很想帮您，但无奈能力不足，不过我手下的邻居有一个叫王猛的人，据说拥有傲视天下的才华谋略，殿下可以找他询问。”于是苻坚凭借心腹找到王猛，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好像失散多年的老友，苻坚不禁感叹：“我好像刘玄德遇到了自己的诸葛孔明。”

——其实不止，还如同“石勒”遇上了自己的“张宾”。

某日夜间，符生突然心血来潮地对身边婢女说道：“苻坚此人感觉不可信任，不如明日杀掉算了。”婢女将此事告知苻坚，于是苻坚带着数百壮士暗中潜入宫中。由于符生早已尽失人心，所以侍卫即使看到苻坚也没多做反抗就放下了武器。符生还在宿醉，被苻坚士兵的喊声惊醒，大骂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

“是贼！”众将士不甘示弱地说。

“为什么不跪拜我？”符生并未因眼前的人多势众而胆怯，反而骂得更大声——这才是标准的暴君，不光能随意取人性命，自己也不怕死，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至于那些平日嚣张跋扈，一到生死时刻就胆小懦弱的，顶多算是昏君罢了。

苻坚的士兵都被符生的回答逗笑了，符生受不了他们嘲笑自己，继续骂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跪拜，再不跪拜杀无赦！”说罢就被众将所杀。

事成之后，苻坚想把王位让给哥哥，但母亲却哭着坚决反对，最后甚至赐死了他的哥哥。于是苻坚正式即位，自称大秦天王，誓要振兴前秦。他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正事全都交予王猛，无条件信任地让他处理。

此时王猛已年过三十六，一年之中五次升迁。更夸张的是，他竟一人身兼丞相、京兆尹、吏部尚书以及辅国将军等职位，也就是他一个人就将整个国家治理朝政、选拔人才、监督百官、守卫都城、出征打仗的活全给干了，一个人干一个朝廷的活！此等才能已经超越诸葛亮，甚至超越历史上大部分名贤，但也为日后前秦的危机埋下隐患，可以说王猛最后就是活活累死的。

王猛为政不避权贵皇亲，遭他惩处免职的功勋众多，引起了很多旧臣的不满，有位氐族老将军就当面指责他说：“我们在前方辛勤耕耘，你却坐享其成，我早晚要砍下你的头悬挂在城门上。”苻坚知道后大怒，当即下令处斩了那位将领，谁拦着都不行：“我今天定要杀死这个老氐！”自此，那些不服王猛之人也都不敢放肆了。

——对于苻坚来说，王猛不只是他的军师谋臣，更是至交好友，是知己。二人惺惺相惜，有着共同的理想和默契，正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在他们的治理下，前秦仓廪殷实，夜不闭户，逐渐富强起来。

苻坚仁慈爱民，即使对那些并非氐族的百姓也同样爱护。附近的匈奴曾因穷途末路前来投奔，结果有位前秦的将军跑去偷袭，被苻坚大骂：“我正打算用恩德感怀其他外族，你却因小利破坏了我们的情谊。”将他贬官，并强令归还抢来的财物。匈奴为了感谢他，也掠夺了其他外族的子民作为奴婢献上，苻坚也责备了他们，勒令将这些百姓送回。

不久，符生的弟弟阴谋造反被发现，王猛建议苻坚将符生的五个兄弟全部除掉，而一向对王猛言听计从的苻坚却没有答应——因为他实在太过仁慈，结果引发了苻氏一众兄弟的大规模叛乱，甚至连苻坚的亲弟弟都参与反叛他。但苻坚仍不愿下杀手，还派遣使者对他们说：“我对你们已恩义备至，为何还要自寻死路？只要你们停止出兵，我仍旧待你们一如既往。”

之后苻坚又亲征了背叛自己的匈奴王，但好不容易平定后却不肯杀他，反而授予高官厚禄——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也正是这一习惯最终导致了前秦的灭亡。青史悠悠，我们无从知晓苻坚究竟是沽名钓誉还是天生菩萨心肠，但他的所作所为以及结局充分说明在乱世之中，心慈手软是格格不入的。

而前燕也没有闲着，在慕容恪的带领下成功平定了山东，又在慕容垂的带领下平定了塞北的敕勒和匈奴，然后向西一直进攻将势力扩展到山西一带，时刻威胁着前秦。慕容俊想要一举吞并前秦和东晋，于是大肆扩充军队，下令每家每户只允许留下一名壮丁，其余必须送去当兵，打算募集一百五十万人，后经臣子劝谏才作罢。

慕容垂的妻子自以为出身显贵，对待慕容俊的皇后不是很尊敬，加上慕容俊向来对慕容垂不满，于是以使用巫术诅咒他人为罪名将慕容垂的妻子逮捕入狱，希望借此机会牵连到慕容垂。结果慕容垂的妻子被拷打至死也没有供出他，使他逃过一劫。慕容垂因此深恨慕容俊和他的皇后。

之后慕容俊梦到被后赵皇帝石虎咬了手臂，就下令掘了他的墓，然而却没有找到尸体，于是下令悬赏求尸，终于在某座宫殿下发现，而那尸体也还没有腐烂。慕容俊用脚踩着石虎的尸体大骂道：“死石虎！都死了还敢让天子害怕！”然后用马鞭抽打，最后让人丢入污水之中，结果石虎的尸体还卡在了桥柱上无法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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