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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在这孟瑶嘴里说出来，竟有挑衅为仇的意思？明明，他不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并无人关心。因魏无羡的搅局，蓝湛他们从市集打听消息的计划算是告吹，只能另寻他径，而魏无羡也就跟上了他们。天下间打探消息最快的途径，除了异物之途，便是市井流言，所以这次算是遂了魏无羡的愿，往酒肆而行。巴陵的碧篁可算得酒中一绝，酒色澄碧，入口绵长，香而不烈，清而不淡，还带着淡淡竹香气，很合聂怀桑的口味。孟瑶看着聂怀桑浅尝慢品，看着魏无羡大碗入喉，及只以清茶相陪的蓝湛，为聂怀桑挟箸下酒的白玉笋尖入碟，浅笑轻言:“怀桑，少喝些，小心酒醉伤身。”又回手为蓝湛取了爱吃的清蒸鲈鱼，劝道:“虽不及家里的手艺，可这鱼胜在鲜美，忘机还是多用些才好。”说话间，孟瑶箸尖一点，鱼身上所有大刺小骨全数被抽出在旁边空碟之中而鱼形无损，方便了爱吃鲈鱼又怕刺扎的蓝湛，也惊了魏无羡一跳，看着喃喃而语:“真是娇贵……”“忘机是温、蓝两家最小的公子，自然是捧在手心的。至于说娇贵，这不过是寻常富户也能做到的事，与‘娇贵’二字还是差些。再说，岐山温氏名下财富众多，姑苏蓝氏也是清贵之门，吃条无骨鲈鱼，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孟瑶口中语笑谦和，心里却恨不能将多嘴多舌的魏无羡给拍进土里埋掉算了，天知道他为哄蓝湛多吃些东西何等头疼。——巴陵之地湿重多瘴，当地人的饮食皆辛辣重口，除了魏无羡这无辣不欢的，就是聂怀桑也是少进饮食，更别提一向口味清淡的蓝湛。好不易有道合胃味的，却被魏无羡指摘什么娇贵不娇贵，又怎不让孟瑶心中有气？聂怀桑折扇一展，半掩去面上容色，只露出那双透出几分凉淡的星眸来，在桌下轻压孟瑶气得发颤的手，岔开话题道:“听说此间除了‘碧篁’上佳，还有种‘眼儿媚’不错，也一并叫来尝尝，顺便也听听风，否则，不白来了？”市井小民最喜八卦，东家丢了只鸡，西家老赖被媳妇儿罚顶夜壶，当厨子的王二娶了位母老虎，李员外家的小姐是个白麻子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他们打听不出的。因此，在酒肆中打听消息，虽说是真真假假须得细择，可也算是个好来处。所以，聂怀桑一边让小二上酒，一边拿出锭银子在小二眼前晃，晃得小二两眼发光直是赔笑:“客官有何要求，请尽管提，尽管问便是，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话间伸出手去，却未料聂怀桑手掌微收，眼带戏谑，也让小二讪讪笑着回魂，眉花眼笑道:“客官请问，嘿~，请问。”“巴陵近几月来可有什么奇闻异事？或是同仙门修士有关的趣事？要不就是诡异传说什么的？咱们兄弟最喜这些异诡之事，说来佐酒听听。”孟瑶取过聂怀桑手中银锭，轻放在桌上，颊边梨涡轻绽:“若说得让我们觉得有趣，另外还有赏。只是，不许胡编”“是、是、是，小的一定实话实说，绝对真金白银绝无欺瞒。”小二将银锭放嘴里咬了一下，乐颠颠的收起，殷勤的为几人杯中斟满酒后，方道:“咱们巴陵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自来便是仙人妖魔杂居的地方，要说没一两件怪事，那才真是怪事。可自从百年前商氏仙府立于巴陵后，林林总总也没真闹过什么大事，无非今天谁家被狐仙闹了，耍是明天有黄鼬在道上讨封吓了人，正经大的祸事基本没有，就是有，那商家的仙人也早除了去。所以，这些年还是很太平的。”“你们到是很敬重商家人。”蓝湛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一双明澈似水的乌眸轻掠过些许异色，语声恬淡似冬雪轻盈:“听说商氏家主脾气不好，却不想在百姓中声望却极佳。”“脾气不好？换我，我也脾气不好。”小二满脸的敬佩与叹息，又有几分气恼:“商家的家主可是个大好人，除祟祛邪从来就不收取分文，对寻常百姓更是礼待有加。就一件不好，他家岳丈是个惹事生非的二混子，年年来巴陵都要惹得这女婿大怒一场，还仗着年高辈长横行无忌，几次都差点让商老爷扭送到官府去。可、也架不住那家的小舅子苦求，及商夫人以死相逼……。所以，商老爷那脾气能好才怪。只是，商老爷从来不对外人发火，大家也顾他面子装不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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