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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鬼使神差地拿过镜子&nj;，对镜换上了这一副耳坠。只是试试看，何&nj;况窥视者也走了，应该没有&nj;什么&nj;关系。如此想着，指尖轻轻攀上耳垂，缓慢地，抚摸耳坠上镶嵌的一颗颗宝石。还是……挺可爱的。很可爱。只是可惜……如果不涉及其他牵扯的话，她想她是会喜欢它，会留下它的。‐‐轻手轻脚摘下耳坠的一刹那，她小小声地，在心底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iddot;中原中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托住侧脸。他歪着头，敛目沉思地垂落视线。面前摆着他几小时前刚送出去的礼物。花了一周时间打造的一整套首饰。从设计、做工，到装配，皆是手工私人订制。从头到为都由他亲力亲为跟进，从不假手他人。现在被完璧归赵的退回来&nj;了。刚才他还听取了虎次郎一一汇报的见闻。送的花被当作了公共区域的装饰。送的巧克力转赠给了别人。还有&nj;……他撇着嘴角，看向手机上的转账数字。正是那盒巧克力和花束的价格，有&nj;零有&nj;整，不差分毫。虽然早有&nj;被拒绝的准备，但事情真落到头上……只能说&nj;现实和想象给人带来&nj;的感受还是不太一样。尤其是还被拒绝得这么&nj;彻底，如此界限分明，仿佛不愿意有&nj;一丝牵扯不清。中原中也将脸埋进手掌心，哀叹着长&nj;长&nj;吐出一口气。好&nj;难好&nj;难好&nj;难好&nj;难好&nj;难，真的好&nj;难。他现在觉得，在重重围攻中割下敌方首领的人头，竟是无比的松快。三声敲门响动。&ldo;中也大人，花山院小姐到了。&rdo;中原中也放下手掌，活动一下脖颈，简单收拾起略微糟糕的情绪。&ldo;好&nj;，我知道了。&rdo;首饰盒敞开，依然放在桌上，没有&nj;被阖拢。他的手指蜻蜓点水似地滑过宝石。光滑的切面与指尖相触，为曾经沾过无数死&nj;亡和鲜血的黑色皮面，点缀出富有&nj;生机的斑斓。既然假借教师节的托词不被接受，pna失败，那便换另一条道路。自他手中射出的利箭，除了正中红心不会再&nj;有&nj;绘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踏进港口黑手党总部了。自从和中原中也立下合约，双方建立并不是很正经的师生关系后&nj;，她原本&ldo;学校‐家&nj;&rdo;两点&nj;一线的生活，便成了&ldo;学校‐家&nj;‐中原中也办公室&rdo;三点一线的日常。但&nj;不论多&nj;少次，每一次她乘坐中原中也安排给&nj;她的专车抵达港口黑手党独占区域时&nj;，大脑神经总会条件反射地绷紧，眼部肌肉发&nj;僵，无法灵活控制视野。这也能理解，周围全是荷枪实弹，一言不合就&nj;要爆头的家伙。普通人踏足于此，无异于羊入狼群。再不守规矩，和上&nj;赶着找死&nj;有什么区别。不乱听，不乱看，让往东绝不向西。绘羽一直谨记这三条保命大法。甚至有些行&nj;为已经刻入根骨，不需要人引导，她已经可以自发&nj;地去匹配对方的需求。‐‐比如每次进中原中也的办公室之前，她都得被他的部署全身仔细搜查一遍，一处不落。严格程度堪比进入军事基地。但&nj;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当她自觉进入小房间，刚脱下无袖裙外的针织外套时&nj;，一直负责搜查的女下属笑意吟吟地走过&nj;来，又拾起外套，搭回&nj;她光裸的肩头。&ldo;刚刚中也大人下达的命令，&rdo;女下属说，&ldo;以后&nj;花山院小姐来，都不必再走搜查流程了，直接进中也大人的办公室就&nj;是。&rdo;&ldo;这……怎么突然就&nj;……&rdo;绘羽不解。&ldo;不知道，中也大人那边没有知会原因，我们也不敢妄加揣测，&rdo;女下属掩唇轻笑，&ldo;不过&nj;中也大人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下属的只需令行&nj;禁止，花山院小姐也只需配合便好。&rdo;……行&nj;吧。反正在港黑的地界她只有听话的份，况且这也节省了她搜查的时&nj;间，倒也不赖。不过&nj;这样的话，以后&nj;……如果，只是做个假设，万一中原中也的仇家&nj;给&nj;她开高价码，收买她寻仇，那她岂不是能带刀带枪轻而易举地混进来。绘羽独自乘坐着中原中也的专用电梯。人一无聊，就&nj;爱天马行&nj;空地瞎想。但&nj;瞎想也要讲究基本法。绘羽很快对前一个过&nj;于自信的妄想打一把大大的&ldo;x&rdo;。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即便带刀带枪，恐怕还&nj;没掏出来就&nj;被中原中也制服了。……算了算了，别浪费精力净想些没用的东西。还&nj;是省点&nj;脑力，等会还&nj;要给&nj;中原中也上&nj;课呢。&iddot;电梯叮一声响。目标楼层到&nj;达。绘羽踏出电梯轿厢，拐过&nj;转角。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大开着门。和往常一样，她敲三下门板，他说一声&ldo;请进&rdo;。她径直走进去，拉开中原中也对面的扶手椅坐下。和她一桌之隔的距离，中原中也没分多&nj;少注意力给&nj;她。他的视线尽数集中在他的掌心，气定神闲的神色，好像在把玩一个小玩具。而他黑色的掌心中，托着一个亮头极足的物件。她一眼就&nj;认出来了‐‐就&nj;在几小时&nj;前，正是她将这些小物件不留情面地退还&nj;给&nj;了他。&ldo;绘羽，&rdo;他懒散道，&ldo;来了。&rdo;&ldo;嗯，&rdo;她轻声回&nj;应，士气莫名发&nj;虚，&ldo;稍微在学校耽搁了一些时&nj;间，所&nj;以来晚了几分钟，希望没有让你久等。&rdo;中原中也：&ldo;不着急，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这点&nj;时&nj;间，我等得起。&rdo;接着又道，&ldo;既然你已经到&nj;了，那我就&nj;不拖延时&nj;间了。在正式上&nj;课之前，请容许我插一些题外话。&rdo;他从掌心里抬起眼。探过&nj;来的视线游刃有余，在虚空中化&nj;作锋刃，而最锐利的刀尖已经对准了她。似乎是早有准备，要准备拿话摊出来同她对垒。他将东西往前一推。那副被她原封不动退回&nj;的首饰，正躺在大敞开的方盒中，端端正正地面对她。仿佛是在呈递她的什么罪证。绘羽：……在决定退还&nj;的那一刻，她对当下境况就&nj;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真正置身于如此压迫得快让人窒息的环境……手心仍无法克制地浸出薄汗，发&nj;热，发&nj;痒。绘羽坐立难安。她不动声色地在裙摆上&nj;蹭了蹭。啊，等等，这不对。她为什么要感到&nj;紧张和不安。这又不是她的问题。难道就&nj;因为是中原中也送的，她便必须要接受吗？凭什么呢？是，她是违背本心退还&nj;了回&nj;去，可这又怎样？她只是选择了让自己最安全的做法。若是为这发&nj;难，那他中原中也根本就&nj;不讲道理。自认为占据了真理上&nj;峰的绘羽，重新找回&nj;了一些勇气和自信。空气中黏稠的沉默。微妙，漫长。&ldo;我的副官跟我说，你托人向我转达，我的心意你已经收到&nj;，感谢我的厚爱。&rdo;中原中也终于开口了。开门见山。她毫不意外。绘羽不说话。&ldo;但&nj;事实上&nj;，你却并&nj;没有接受我的心意和……嗯，厚爱，请容我先厚着脸皮使用这个敬词。&rdo;绘羽继续沉默是金，一动不动。中原中也并&nj;不急于从她那里得到&nj;什么。他继续一条一条罗列她的行&nj;为。&ldo;你把送的花束插在公共区的花瓶。&rdo;&ldo;把送的巧克力转手给&nj;了你的同事。&rdo;&ldo;还&nj;将首饰纹丝未动地退还&nj;回&nj;来。&rdo;他丝毫不避讳传达出对她行&nj;事的了如指掌。有些事不必宣之于口，两人也心知肚明。她知道他在派人窥探，所&nj;以故意有此行&nj;径；他也知道她如此行&nj;事，正是为了做给&nj;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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