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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哗哗地冲刷着地面，笼罩着这里的小世界。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回到车上，而是相互搀扶跑进了最近的火锅店。这里很偏僻，加上下雨，店里除了她们没有其他客人。店主和店员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纪晴雯她们走进店里的时候，老人们正围在桌边打牌闲聊。像是家里经济条件富足，跟几个老姐妹合伙找乐子的样子。“美女们穿这么好看，是去……”点餐员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词了。店主接话：“是叫spy吗？很流行的啦。”两人点头算是默认了。屋外的雨下得更加猛烈，有乌云压城的感觉。一场秋雨一场寒。店主不多时把菜品上齐，又坐到角落里抓起牌来。乔欲给纪晴雯微信发了一个表情，狗狗打招呼。纪晴雯好奇：“我就坐在你面前，为什么发微信消息？”“我还以为纪老师早把我的微信给删了。”乔欲在发现纪晴雯还留有她的微信时，摇头晃脑，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我不会那么做的。”纪晴雯给乔欲回了个表情。但令人疑惑的是，她并没有听到乔欲的手机发出任何的消息提示音。乔欲看出她的疑惑，解释：“我把纪老师你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了。”纪晴雯有些诧异，乔欲并非是一个不友好的人。主动来见自己，是想念，可消息免打扰，有些无法理解。“都怪纪老师，我每天都快把消息翻遍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不断地摸手机，每一秒都在看手机。到后来，渐渐地一个小时看一次。从期待消息的雀跃到最终的失落，于是设置了免打扰。这样的话，内心便总是满怀期待了。纪晴雯笑笑，没有说话，是她的原因。两人把手机倒扣在旁边的桌子上，以示对彼此的尊重。乔欲很贴心，一直在忙着把菜放进锅里去，把煮熟的东西拿出来夹到纪晴雯碗碟里。怕纪晴雯不吃，乔欲特意给她夹的都是纯素菜或者没有被加工过的肉类。“你尝尝，不会变胖的。你现在太瘦了。”瘦到让人心疼。“纪老师，生日快乐。”乔欲忽地来了这么一句。“谢谢，不过我生日已经过了。”乔欲毫不在意，只是说：“果然是这样，我给你发的微博私信，我给你寄的果酱，你全都没有收到对吗？”“我账号被公司接管了，果酱？”纪晴雯有些惊讶，“你给我寄东西了吗？”“对，寄到你自己的那栋屋子，”乔欲有些心痛，“我特地掐算了运输会用的时长，如果按照计划，会在你生日当天到，可惜。”“没有缘分吧，”纪晴雯很惋惜，“谢谢你知道我的生日，还特地为我准备了礼物。”“光说谢字可没有用呀。”“那你想要什么？”纪晴雯问。“我想要你……”乔欲话说一半，纪晴雯心头一震。窗外的大雨让她的思绪又回到许艳芸和池寻私奔的那一晚。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对乔欲说不。可是，乔欲怎么会说出这样直白热辣的字眼？“想要你是“我的生日在圣诞节，”纪晴雯说，“苹果小姐一定会记得。”“苹果小姐”这四个字，令纪晴雯浑身一冷，想到了那天晚上蒋华容如何如何恶魔念咒一样把这四个字揉进她的身体里。“跟我坐这么近，”纪晴雯问，“不怕惹上麻烦？”“能跟姐姐坐在一起，我不怕任何麻烦。”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熏蒸得人的面孔也发红。乔欲的一双眼眸明亮如星辰，却又狡黠似猎豹。“姐姐，离开她，”乔欲身体前倾，双手托腮，定定地看着纪晴雯，“她不值得。我不能相信你在那种人身上寻找……”“这是我的事情，聊聊那部电影吧，”纪晴雯说，“李导的那部电影，还有那个把我夸奖到天花乱坠的朋友。”乔欲把李木风新电影的制作班底跟纪晴雯说了，至于整个电影所讲述的故事，乔欲还不清楚。因为李木风有个习惯，从不会把完整的剧本给演员看，她完全按照故事的时间线去拍摄，演员只有拍摄到最后才能了解故事的结局。“很有趣不是吗？”乔欲问纪晴雯。“确实。”乔欲高兴：“这么说，你决定了？那我就跟她说了，后续她会去找你的经纪公司确认合约的。”纪晴雯拿起盛满果汁的饮料跟乔欲碰杯。“预祝我们两个第二次合作圆满。”“好！”纪晴雯不小心将食物的汁液掉在了衣服上，虽然范围很小，但她还是起身：“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乔欲趁此时间，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干，她替纪晴雯联系了道路救援车，双方约定好等雨停之后就来。蒋华容一个人在高层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间隙，她终于抬起头来，注意到这连绵的雨。且雨大得令人不安。林小姐给蒋华容发来消息，活动刚结束，希望她能来接自己。蒋华容没有理会，先给纪晴雯打了个电话。第一次，电话没有接通。蒋华容看着屏幕上的提醒，不禁一愣，又拨出第二通电话。这一次，电话终于被接通了。然而，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就已经让蒋华容横眉冷对，脸色骤然转阴。“你是谁？”那头传来的声音在质问蒋华容。乔欲的音色算有特点，并不难猜。蒋华容怒意瞬间从胸腔涌起直到喉咙，片刻的失态后，那怒意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她毕竟久经商场，不会被乔欲这一两点激将法而真的恼怒。“纪老师没有给你设置备注，”乔欲说，“幸好我耳朵还算不错，听得出蒋总的声音。”电话两头，是片刻的沉默。醋意和试探，在不停地角力。“她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乔欲说：“她跟我在一起。”“在一起？”蒋华容话语中的轻蔑难掩，“你知道什么叫在一起吗？让她听电话！”“她跟你相处不开心。”乔欲说。蒋华容听完乔欲的话，不禁笑了几声：“我跟她的事情，小朋友，你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凭你跟她拍过一部电影？两个月的相处？”“情感里可没有缘由，也不分先来后到，loveislove”乔欲炽热的情感让蒋华容感到一丝来自初生牛犊的威胁意味。蒋华容沉声，已经有些失去耐心：“跟你说话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最后说一次，让纪晴雯接电话！”“如果我说不呢？”乔欲说，“每次看到她在你身边，得到的都只有伤心和难过。如果再让我看到她为你受伤一次，我会毫不犹豫把她抢过来的。”蒋华容只是在笑，她慢悠悠坐在椅子上，足尖清点，微微地晃着椅子，睥睨着臣服在她脚下的高楼大厦。“真理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只有嘴硬，终究会沦为笑话，”蒋华容的声音不紧不慢，“我能带给她的，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连自己的合约都保不住，你能带给她什么？”“阿姨，你只是比我先走了几步，”乔欲说，“你有的，我也会有，你能给她的，我也一样，她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挚爱，我能光明正大跟她并肩走在阳光下，你不能给她！”说完，乔欲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她已经瞥见了纪晴雯从卫生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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