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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乔秘书快速地将手抽回，目光也落在纪晴雯脚边，并不跟她对视，如在蒋华容面前一样。“不用躲病毒一样躲着我，她又不在这儿。”纪晴雯说道，她并不习惯这样等级分明的相处。“纪小姐，慎言。”纪晴雯无奈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乔欲说：“蒋总委托我向您转达几句话。”“你不需要用‘您’字来称呼我。”纪晴雯说，“有点别扭。”何况，纪晴雯清楚，自己连蒋华容的情妇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时逗弄取乐的小玩意儿，也不值得乔秘书这般捧着。“您客气了。”乔秘书如精密运转的机械。纪晴雯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去了。“蒋总说您又胖不少，让您节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只会对身体不好。”乔秘书推了推眼镜，白色的反光将她眸色掩盖。寥寥话语，意味深长。显然，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指的是乔欲。“转告蒋总，我会注意的。”乔秘书点头，也不问为什么两人不直接发消息，却要通过一个中间人把话传来传去。“纪小姐，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乔秘书向纪晴雯辞行。纪晴雯看她如看蒋华容，客客气气将人送到逸夫楼门口，等她再要把人送上车，被乔秘书拦下了。“纪小姐，外面风大。”乔秘书将纪晴雯拦在日光照不到的阴凉处，才离开。此时，纪溶溶也已经脱下志愿者的服装，跟同学们挥手告别，朝着姐姐的方向跑了过去。“姐，你的戏拍完了吗？”纪晴雯说：“接近尾声了，这几天没我的戏份，所以请假回来看看你。”“你也认识乔秘书吗？”纪晴雯犹疑一下，然后说：“是我老板的秘书，不过平常不怎么能见到大老板，所以跟乔秘书也只是见过一两面，她来你们学校做什么呀？”“做宣讲。听说蒋华容要组建一家新能源车企，今天就是特地飞新加坡挖人，她还跟我们学院建立了合作关系，我们可以优先去她那里实习呢！”纪溶溶说，“这个蒋华容，还真是有几分厉害，长得又美，又有头脑和魄力，我们同学还开玩笑说要打扮得好看一点，说不定能被蒋华容看上，笑死了。”对纪溶溶而言，蒋华容就是存在于新闻里的人，直呼全名也没什么。可这番话，把纪晴雯吓得要死，她已经陷入泥潭太深，无法自拔，但是她决不允许妹妹也进入到这危险的漩涡中去。“新成立的企业，未必发展的好，我还是建议你去其他公司看看，”纪晴雯说，“而且，走到蒋华容这种高度的人，不会清白。”“我同学也只是开个玩笑啦，哪里敢打她的主意，而且大家都知道，蒋华容要跟房地产大亨的女儿结婚。”纪晴雯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抓住纪溶溶的手：“怎么包了块创可贴？”“哎，别提了，最近一直很倒霉，搬书的时候被书割伤了手，这还不算，前天走到图书馆外面，突然有块墙砖脱落，要不是我反应快，那砖就砸我脑袋上了，还有昨天，过马路的时候，学校的留学生摩托骑得飞快闯了红灯，也是差点撞到我。”纪溶溶心有余悸地说。纪晴雯听了，心里也是很担心：“你出门当心一点。”“我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墙砖掉落这种事情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纪溶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说给姐姐听，“年初我不是跟朋友去庙里拜吗，有个师父见了我，说我今年有个什么劫数，要让长辈去庙里请个开过光的手串。”“哪个庙的师父？”纪晴雯几乎是立刻想动身去了。“姐，你还信这个？”纪溶溶笑着说，“那都是偶发事件，咱们家落魄的时候，还不是靠自己有手有脚撑过去的？”曾经读书成绩优异，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纪晴雯不会信，但做姐姐的会相信这些。纪溶溶本来要挽着纪晴雯去食堂吃饭，结果她接到了同门打来的电话。“开组会，就差你了，你那边活动结束就快过来吧。”纪溶溶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即便现在是暑假，她的师姐师兄们也未曾有懈怠，全都留校，忙着做导师手上的项目。“没事，我拍完这部戏，后面时间都是空的，想见你随时都可以，”纪晴雯拍拍纪溶溶的肩膀，“别让你同门等太久。”纪溶溶不舍得跟姐姐分开，但是纪晴雯再三表示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逛逛也没关系，两人遂互相挥手告别。夕阳洒在纪晴雯身上，她坐在湖边小筑中，平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泛起。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咬牙撑着，一声未吭，却在瞥见庙宇之时，鬼使神差一般走了进去，祈求神灵护佑她的家人，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多年前立下的誓愿，在此时此刻如一颗拐弯的子弹，正中纪晴雯的眉心。蒋华容是否就是她许下愿望后必须承受的代价？纪晴雯痛苦不已，手机突然的震动将她的思绪拉回。会是蒋华容的信息吗？纪晴雯看了一眼，并不是。蒋华容沉寂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表示，那怒气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深。纪晴雯每呼吸一次，都感觉身上绑着炸弹，炸弹上跳动着生命的倒计时。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会将她炸到粉身碎骨。是乔欲发来的好友验证。蒋华容不让纪晴雯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偏要。在原地等待金主宣判命运，每一分都显得煎熬。纪晴雯通过了乔欲的微信，对方发来一张水边的背影照。纪晴雯发现照片中的人竟是自己，起身回头望，看到乔欲正拿着手机对准自己又拍一张。“你怎么在这儿？”乔欲坐在纪晴雯身侧，跟她一起凝视湖水，还顺手捡起一枚平滑的石子扔出去打水漂。石子漂出了四五个跳跃反弹才没入水中。“那纪老师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总之不应该在我身边。”“可是，我只想跟姐姐你待在一起，”乔欲说：“热搜上那些是粉丝想看的。”“无论你跟严慈还是跟陈恩霈有些什么，你都没必要跟我解释。”“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乔欲的眼睛很明亮，她的笑容也明媚，叫人无法再将她推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乔欲说：“陈恩霈告诉我的。”“也许比起来陪伴我，陈恩霈更希望你陪在她身边。”“不会啊，陈恩霈是朋友，什么时候联系都可以，姐姐你，不一样。”乔欲看纪晴雯心情不好，主动提出，“后门有小吃一条街，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纪晴雯有点犹豫。“都是些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姐姐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要去。我没什么名气，就这么大摇大摆去吃没什么问题，你的话，不太方便吧？”乔欲不以为意：“我没化妆，不会有人认出来的。”纪晴雯：……你是真不知道你的素颜跟妆后几乎没什么差别吗？小吃街人很多，油锅滋啦地爆着葱花，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纪晴雯和乔欲从街头吃到街尾，为了不走散，两人时不时抬起头，目光追寻着彼此，在人头攒动的队伍中焦急地寻觅，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彼此相视一笑。纪晴雯看到前面有卖沙冰的摊位，回头跟乔欲示意。没想到这时，乔欲一把揽过纪晴雯的腰。纪晴雯失去重心，朝乔欲身上靠去，她不明所以朝乔欲看去。“地上有小狗的粪便。”乔欲说。“哦哦，”纪晴雯迅速站定了，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刚才瞬间靠在乔欲身上，心跳若说没有波动那全是假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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