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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南山进香（第1页）

没日没夜的抄写了十多本经书后，很快到了六月初六。这一日对文老太太是特殊的一日，是她胞姐的生辰。老太太一直记得早夭的姐姐呢，所以雷打不动，每年的这一日都要到佛寺进香，让僧人给姐姐念经祈福。

前一晚，文素卿收到消息，笑眯眯对着愁眉苦脸的小满道，“你看，组织使人特意送了桂花、豆沙双层馅饼给我。我想下一步的行动，到了寺庙之后就知道了。”

小满的兴致终于提高了些，“可是我听说，府上有头有脸的都去了，百八十人呢。人多眼杂的，能办什么事情！对了，人人去，怎么独独夫人不去？”

“我母亲不去寺庙礼佛的。”文素卿状似无意说了一句，“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至于明天……组织定有安排，你只管见机行事就行了。对了，小满啊，你来的有半个月了吧，也该上手了。千万别两耳不闻窗外事，凡事多用用心，不然什么都指望我告诉你，黄花菜都凉了。”

小满被一口气没上来，噎住了，脸颊鼓鼓的。不服的反问，“我哪里没用心了？霜降的事情不是我解决的？”

“那叫‘解决’了么？她是犯官之女，我选她入府是但系责任的，官府那边也备案了，你的恐吓根本毫无道理。如果不是霜降无知，能让你称心？”

“反正我不管，我成了，就是道理！”

小满耍赖。

收服一个下属需要多久——小满刷新了记录，不到两天。由头是霜降不服小满当了漱玉阁的大丫鬟，平素见着不行礼也罢了，吩咐她做的事情也爱理不理。从前阿烈好脾气，其他人也让着霜降曾经是千金闺秀的身份。换到小满这里，她凭什么要让！

福嬷嬷也不是没让人教过霜降规矩，可惜学不会啊，那这种人留着干嘛？浪费米粮，给人添堵呢？小满直接领着小井、小环去霜降的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霜降来的时候空着手，现在的几套衣裳，穿戴的饰品什么，都是文府的。

小满的三把火，先烧到霜降头上。她以漱玉阁大总管的身份，直接撵人。霜降你不是觉得做丫鬟委屈了么，好呀，走吧，滚吧，以后不要穿文府的衣、不要吃文府的东西！没见过这样的，救人还救出毛病了！

当时闹腾的劲儿不小，左右邻居鞠芬斋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霜降的脸白了红、红了白，强烈的自尊受不了了，想要走。但真的走到大门犹豫了，她能去哪里呢？

扮红脸的福嬷嬷这时出面了，笑着说天色已晚，出去没有落脚的地方。一块儿呆了这么久，多少有几分情分，等她托人问问刘家其他的亲眷情况，再做打算。霜降感激的道谢了。

隔日，福嬷嬷让人把刘家现状跟霜降一五一十的说了。刘家嫡亲的兄弟，年长的砍头了，小的和其他房里的男丁一起发配边疆，此刻有千里远了吧？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还是个疑问。至于女眷，好一点的在富贵府邸当丫鬟，差一点的被强娶嫁给商贩之家，更惨的就是被揉搓死了……

明了刘家现状后，霜降终于醒悟了——原来她的处境最好！文府给了她最大的庇护，文素卿也不层打骂折辱，由着她保持曾经官宦千金的尊严。

小满这时再发话，走还是留？走的话，奉上十两纹银，以后乞讨也不许经过文府大门前。留就继续呆在漱玉阁，老老实实的听话。

霜降选择了后者。

整个收服的过程，文素卿的评价是粗暴野蛮。福嬷嬷是急躁缺乏耐心。太平院却奇怪的欣赏了，再去请安时，秦氏叫小满到跟前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漱玉阁的任何事情，秦氏都没忘了小满那份，算是默认了她的地位身份。

……

闲言不说，天亮就是六月初六。一大早，文府浩浩荡荡的，从老太太起，房里的姚黄、墨紫、金丹、红朱四大丫鬟都随身伺候，她们身边各自还带着小丫头。鞠芬斋、溶香园，漱玉阁，各房各院，主子丫鬟，再加上还有粗使的，不知多少。

西府的马车不够用，从东府借了十多辆，分等级在文府外等候。从公鸡打鸣起，早去南山寺安置厢房的嬷嬷们动身，到主子们用度的碗筷瓶盂各式用具装成箱子出门，再到大主子小主子们出府，到最后小丫鬟挤挤挨挨乘车走，前后差了十多里地。闹腾得上阳城都侧目了，知晓文府老太太礼佛。

不过老太太不是第一回，每年都有那么一次，也无人奇怪。

南山寺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方丈站在山门前迎接。迎客僧人选了十二三岁的童子，长相清俊，脸上还带着稚嫩的青涩，引领一众女眷进了宝殿。偏殿则供了抄写的经书，除了老太太的是长供奉佛前，等下次替换，其他人抄写的都是要在佛前化了的。

进香、求签，施舍功德钱，流程做完后，大家都累了，到厢房休息。因南山寺后山的景色不错，小知客僧领着几位文府千金去后山看风景。

在府中排行第四，可没什么存在感的文玉卿想到，待会儿说不定有官宦人家的女眷求见祖母，这不是她表现的时候吗？随意了看了一会儿，就说头疼转回去了。文梦卿呢，估计也是想到了，她不在意几个外人面前出风头，可是祖母的赞赏夸赞却不能不在乎，扯了个借口也走了。

最小的文丽卿年纪最小，她倒是想跟在文素卿身后，可文素卿还要和组织联系，让乳娘抱着走了。之后，她和小满并四五个丫鬟，慢悠悠沿着山中小路走着。满目所见，都是青翠的竹林，郁郁葱葱，风一过，吹动竹叶拂动的声音，十分之悦耳。

文素卿还罢了，抄书抄得满脑子浆糊的小满高兴极了。

“真棒！要是能天天出来转一转就好了。整天呆在屋子里闷死了。”

她跟出了鸟笼的鸟儿，欢快的奔来奔去。旁人都看着文素卿，没注意到她。在经过泉水叮咚的石头后，小满翻出了一块联系的石子，上面写着“拜师”。

拜师啊？组织对桂花真看重，也是，光有自己这个联系人怎么够用呢，也得让桂花有自保的能力才对！不然，她对外的身份是“娇弱千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组织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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