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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她居然早就&nj;知道&nj;了。不仅知道&nj;，竟然还&nj;隐瞒他&nj;要独自回去吊唁。她明明知道&nj;她和那个人之前&nj;是那种关系，竟然一点也不考虑……淤积的痛心和怒意再一次堵塞在心头。然而他&nj;却无法发作。他&nj;实在是对&nj;她发不了一点火。最终，他&nj;只能隐忍下&nj;来，努力地维持理智清醒的状态。&ldo;当然不需要，&rdo;中原中也伪装平静道&nj;，&ldo;你想&nj;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你。&rdo;绘羽沉默了一会，&ldo;中也，你生&nj;气了吗？&rdo;中原中也否认：&ldo;……没有。&rdo;绘羽狐疑：&ldo;真的吗？我不信？&rdo;下&nj;颌紧绷的肌肉明明在轻微地颤动。很&nj;细微的痕迹，但也不可能瞒得过她。中原中也嘴硬：&ldo;没有生&nj;气。&rdo;末了，还&nj;加强可信度地重音强调，&ldo;没有就&nj;是没有。&rdo;绘羽还&nj;想&nj;再说&nj;点什么。被中原中也的下&nj;一句话堵了回去。&ldo;对&nj;了，明天你先别回东京去，&rdo;他&nj;慢条斯理地扯下&nj;手套，塞进裤兜间，&ldo;鹰司家的吊唁，你得跟我一起去。&rdo;&iddot;晚上的歇脚点又是老地方‐‐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在此刻，她才能够确定，她的猜测并没有错，中原中也就&nj;是生&nj;气了。不然，他&nj;为什么要把她抵在床头，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腰，向上顶的时候又凶又狠。还&nj;要一边抓着她问，&ldo;你喜不喜欢他&nj;？&rdo;&ldo;你一定是喜欢他&nj;吧？不然你为什么会发他&nj;的照片？&rdo;&ldo;听到消息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很&nj;难过？你是不是很&nj;恨我？&rdo;中原中也的嘴，骗人的鬼。你们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在她颤颤巍巍，勉力克制住破碎的呼吸回答他&nj;之前&nj;，又被他&nj;掐着下&nj;颌，撕咬的唇舌把她所有的话都压制了回去。……这到底是想&nj;听她说&nj;，还&nj;是不想&nj;听她说&nj;啊？绘羽结结实实地过了几天金丝雀生活。像是怕她过于叛逆不肯听从他，固执地要&nj;提前跑路回东京，这几天她都被放置在中原中也的眼皮底下，不曾离开他的视线半步。中原中也吃饭她也吃。中原中也睡觉她也睡。中原中也去哪她去哪。甚至中原中也工作她仍然在旁作陪，什么都可以不用干，翻翻杂志刷刷视频，甚至还可以让人采买毛线团来织围巾，打发时间。幸好现在她的学校课程已经结束。不然，让一众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跟在她身后去上课，齐刷刷地站在教室外，她那些&nj;胆子稍微小点&nj;的学生们是要&nj;吓得掉小珍珠了。‐‐有时候，中原中也真&nj;是小肚鸡肠得让人难以理解。无妄之&nj;灾，无妄之&nj;灾啊。绘羽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放下手中进度三&nj;分之&nj;一的围巾，一边翻来覆去吐槽中原中也，一边转揉着酸疼的手腕‐‐全是拜他一连几个晚上的粗暴、凶悍、蛮横无理所赐。每次反剪她的双手到背后，就像食肉动&nj;物欺压自己的口粮一样残忍。他总是在这种地方爱让她领教，什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手党。她看了一眼挂钟，沉闷着声音提醒，&ldo;中也，现在9点&nj;钟了。&rdo;中原中也不痛不痒地&ldo;嗯&rdo;了一声，拉下帽檐，埋首于堆得半摞高的工作汇报中，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绘羽再次敲打：&ldo;离11点&nj;还有两&nj;个小时。&rdo;中原中也不咸不淡：&ldo;哦，知道了。&rdo;除此之&nj;外，没有一点&nj;表示。绘羽很无奈：……见他不吃软招，她只好来硬的那一套：&ldo;中也，离鹰司家的吊唁还剩两&nj;个小时，这件事情你不会忘了吧？这还是你们boss特意&nj;提醒过的。&rdo;婚丧寿宴，是世家华族最重要&nj;的人情来往。他久居黑手党干部&nj;高位，没道理会犯这种错误。绘羽翕动&nj;着唇，打算再直截了当&nj;地说点&nj;什么：&ldo;中也，我想你应该……&rdo;然后，中原中也终于做出了一点&nj;反应。他握着钢笔的手在纸上停顿了几秒，删了后，金属碰撞木桌的声音。他把钢笔撂在一边，抬起下颏。蓝色眼睛在透进窗的日色下仍然幽幽沉沉，像一汪深黑的湖，平静水面下随时席卷出浪潮，会强硬地将她彻底吞噬。&ldo;你果然一直都在惦记这件事。&rdo;他说，&ldo;我就知道你心里&nj;头一直放不下，就算跟我在一起，你也是这样。&rdo;&ldo;……&rdo;怎么还是这么大&nj;一股醋味。绘羽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绕，免得保不准什么时候她的腰又&nj;要&nj;遭殃。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直挺挺地向他伸出手。&ldo;我的衣服呢？你不是说你会让你部&nj;下把我的丧服拿过来吗？&rdo;中原中也紧绷着搭在桌上的指节，沉默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回答：&ldo;挂在了卧室门后。&rdo;&ldo;好，那我先去换个衣服。&rdo;绘羽径直进了卧室，关上门。她打开顶灯，站在小小的落地穿衣镜前，迅速脱下自己的常服。将黑色的丧服从门后的衣钩取下，兜头从头顶套进脚踝。捋平裙摆的褶皱后，绘羽侧头，借着眼角余光艰难地系好肩上系带。一切本很顺利，到最后步骤却掉了链子。‐‐侧边拉链向上拉时，卡住了。很不幸，锯齿状的卡口咬合住了系带垂落下来的一角。绘羽屏住呼吸，一手捏住卡口底部&nj;拉直咬合处，一手捏住拉链顶端，小心翼翼向下拉，试图松开系带。手上不敢太使劲，担心一用力，脆薄的绸带会在拉力下撕破。然而不使劲，又&nj;不太好解开困局。她手忙脚乱地同拉链缠斗了许久，甚至将肩上的系带重新&nj;扯散，也毫无进展。十分钟过去。人久久没从卫生间出来。中原中也微微拧眉，隔着卧室门向里&nj;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ldo;绘羽，怎么样了？遇到什么麻烦吗？&rdo;&ldo;唔……&rdo;门缝中漏出细微的喘息，&ldo;等一下，衣服还没穿好……&rdo;&ldo;怎么回事？&rdo;他的手扣住了门把，&ldo;要&nj;我进来帮忙吗？&rdo;门里&nj;面的人似乎拒绝他的进入，慌里&nj;慌张地提高了声量：&ldo;不需要&nj;不需要&nj;，你在外面等着我就好。&rdo;要&nj;他乖乖在外面等。但他哪里&nj;是乖巧听话，只会温顺老实地听从他人的个性。手掌向下用力，门把重重扣下。清脆的声响之&nj;后，镜前人转首，惊慌失措地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ldo;我没有让你进来，&rdo;她裸露在外的圆肩瑟缩着，声音摇摇欲坠，发着颤音，&ldo;你……你先给我出去。&rdo;相&nj;较于她的焦头烂额，中原中也倒是很悠闲自若。在离她几步之&nj;远的地方，他双手抱臂，目光从头到脚地扫视过她。不知道是怎么在穿的衣服，鼓捣半天，把自己搞得如此衣衫凌乱。肩颈领口大&nj;敞开，从锁骨滑到胸前一大&nj;半。一只手捂着锁骨下方，压着底下的软凸。褶皱堆叠在臂弯处，暴露出大&nj;片雪白&nj;色的皮肤，白&nj;得晃眼。其上隐隐透出几圈淡红痕迹‐‐哦，这个可以算作他头上。头发乱了，耳垂红了，眼眶里&nj;也汪出一层水雾。这可怜兮兮的样，还以为是他欺负人欺负得有多狠似的。……竟然莫名其妙有寡妇文学的即视感。看看这身半退未退的黑色丧服，再联想到她和那个被吊唁人的关系，更像了。奔丧前一晚，未婚妻和要&nj;来参加葬礼的仇人在床笫滚到一起，在他的摆弄下，红着脸哼哼唧唧地轻喘掉眼泪，身为未婚夫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直接气得跳起来？哦不对，死人怎么可能从棺材里&nj;跳起来呢？那还是下辈子吧。有点&nj;道德沦丧，还有点&nj;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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