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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梳妆台前（第1页）

在准备晚上灯会的时候，沈如烟其实已经不怕见到沈如林了。因为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沈如林苍老了很多，在她的话说完之后。沈如林不太懂女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他对舒华的感情，又确实让沈如烟能够谅解。但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自己能原谅，那么曾经的沈如烟就能原谅了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如林，但也不怕见到沈如林。因为她在他面前，一定是毫无畏惧的，她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六年以来把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在沈如烟身上的沈如林！

“小姐，用这支珠花吧。”小环在沈如烟的身边替她梳妆，她细心认真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沈如烟的每根头发全部镶上金。更意外的是，对于灯会这件事，小环要比沈如烟更期待，更开心。

这样也好，她的确是该出门放松一下。

“我只是出去逛个灯会罢了，你别什么东西都往我头上扔啊。”沈如烟无奈得说道，可是看到小环欣喜若狂又满心期待的样子，她又实在不好意思泼她冷水，她不明白小环为何对这个灯会如此向往，但是她大概也是能够理解的。

小环既然决定跟自己一辈子，那就不可能会有与心上人一起逛灯会的一天。虽然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改变，但是沈如烟也无所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单独赴沐倾辰的约。

“那怎么可以！太子殿下要和小姐一起出去，奴婢自然要把小姐打扮得漂亮一些。”小环看上去很激动。实际上，沈如烟也只是随意得那么提了一下而已，没想到一回来，小环就立刻要替沈如烟梳妆。

“你也和我一起去，不把你自己也打扮得漂亮一些吗？我这样已经差不多了。”沈如烟推了推小环的手，示意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很少盛装打扮，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何必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瓶一样？更重要的是，她是和沐倾辰出去，也不知道沐倾辰看过她上了妆之后会怎么想。他一定会以为沈如烟别有用心吧。

按照往常，沈如烟绝对不会如此在意一个人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实在没有办法不去这么做了，这其中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她明白，沐倾辰可能悄悄得在她的生活中洒下了一颗种子，而那种子可能正在慢慢发芽。她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可她又舍不得拔掉，就让它一直在她的心里放肆得生长好了，沈如烟心里这么想着，其实她也想知道，长到后面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云莫离的事情并没有让她对所有的男人全都退却，只是让她变得更小心一些罢了。

“小姐与太子殿下出去，奴婢跟着去干什么。”小环掩唇暧昧得笑了起来，“所以，还是小姐自己去好了，奴婢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你对太子的印象倒是很好吗？”沈如烟横眉看了一眼小环，故作生气得调侃道，“如果真这么好的话，你去不就是了？”

“那怎么行！太子殿下亲自邀请小姐，那就足够说明了小姐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若是奴婢去了，太子殿下想必一定会很失望的！”

沈如烟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自己不去，沐倾辰究竟会有多失望。或者说，沐倾辰从来就没有给过沈如烟拒绝的机会。这样强势的他，真的很少见，不过沈如烟并不讨厌沐倾辰，所以她也不会过多得排斥他。她时不时就需要为自己树立防线，无非就是不想距离别人太近罢了，可是她也正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沐倾辰的身边。

这样真的好吗？

沈如烟仍然还是有些犹豫，虽然沐倾辰与云莫离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踌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是没能那么快得走出来。

“应该不会吧……”沈如烟轻叹着说道，“小环，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若是我与他单独在一起，感觉有些怪怪的。”

沈如烟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说得有些矫情，她不是没有和沐倾辰单独相处过，但是之前的单独相处纯粹是意外，今日完全就是沐倾辰邀请，然后她前往，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当一个人知道了目的和结果之后，心里总是会多一些复杂的情绪。

有的时候，沈如烟自己都没办法弄懂自己的想法呢。

“我说真的！小环，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看灯会，你跟着我也有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你从来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得偷懒，你信任我，也一直在帮我，我既然是出去放松的，又怎么能够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沈如烟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以来，小环于她，已经不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了。想到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可是一直怀疑着小环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而且还是个向天借胆的丫鬟，所以她在她的身上下毒，没想到这毒下得……反而像是变成了她的解药。

“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小姐，太子殿下会不会觉得奴婢非常碍眼阿。”小环仍然还是有些担心。她不是不想去，甚至她也是想和沈如烟一起去的，但是，她总担心沐倾辰会嫌她碍事，如果真的会被沐倾辰嫌弃，那她还不如不去的好！

沈如烟摇了摇头，“你这算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刚还说太子殿下好的，现在又担心人家会对你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思，好啦，你只是想得太多了一些，这段时间，尚书府里的确是乌烟瘴气的，相信我，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你看，我现在已经从无人问津的弃女成为了皇上亲自册封的一品嫡女不是吗？”

小环仔细听着沈如烟的话，心里也安了不少。的确正如沈如烟所说的，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的形势扭转乾坤，这一切，小环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崇拜沈如烟的，不就是她的冷静果断？她虽然对敌人并不怎么留情，但是小环能感觉到，沈如烟对待自己也是极好的，这是她用自己的忠心换来的，她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忠心旳对待自己的主子！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和小姐一起去的。不过小姐……今日你打算穿什么衣服呢？这样奴婢也好派人尽快下去准备。”

“青色的衣服好了。”沈如烟漫不经心得说道。

小环下去准备，沈如烟仍然呆呆得坐在梳妆台前，这个让她陌生的脸孔，此时已经完全与她融为一体，她有些恍然得抬起手，覆在了她自己的面颊上。她看着铜镜中梳过妆的自己，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在药王谷大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倒像是如今的小环，恨不得将所有的胭脂水粉全部抹在脸上，她对着镜子满心期待得笑着，看着自己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那个时候的她，与现在的她分明是不一样的！可是，她却很自然得想到了那个时候。

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个身份本来就是自己的，又或者说，这张脸其实也本来就是自己的？舒华没有说过她们究竟是如何让她们起死回生的，但是沈如烟却大概能够知道，若是要让两人同时起死回生，只有互相改变命格，当夏茹溪变成了沈如烟，而沈如烟又变成了夏茹溪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跨过了命运所安排的死亡。那么，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物归原主？

沈如烟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是对的，但只要明天找到舒华，相信就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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