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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第1页）

王三日竖起双眉，说：&ldo;少罗嗦，没问你这些，俺问你用什么手段，贪污了多少粮食？&rdo;

石头面带难色，说：&ldo;这个问题俺很难回答，说贪污吧？昧着良心说谎话，欺骗组织，罪不容恕，说没贪污吧，你们不信，说有人揭发，还落个态度不老实。&rdo;

&ldo;呵！这么说你受了冤枉？别胡揽蛮缠，老实交待罪行！&rdo;张八斤又搡了石头一个趔趄。

石头很反感张八斤的野蛮行为，瞪了他一眼说：&ldo;要叫老实交待，俺没贪污。&rdo;

张八斤乘石头不备，照着他的腿窝猛踹一脚，咚！扑嗵！石头跪在地上。他晃着膀子欲站起来，砰！李半尺抢起擀面杖狠狠地打在石头的脊梁上。石头被打得直吸溜唾沫，咧着大嘴责问：&ldo;你们为什么打人？&rdo;

王三日恶狠狠地说：&ldo;打人？这叫不吃一棒不长一智，知道抗拒的甜头了吧&rdo;

石头觉得跪在地上有失人格，咬着牙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张八斤虎目熊眼地掐着脖子死死摁在地上，抖了几抖肩膀没站起来。李半尺狠着力又打了石头几擀面杖，石头只觉得后背上尖辣辣的疼，吸着凉气说：&ldo;你们不能打人，打人是犯法的！&rdo;

&ldo;打坏人不犯法。&rdo;王三日仍翘着二郎腿，踮起脚尖颤着腿说：&ldo;你吸人民的血汗，与人民为敌，打是轻的。&rdo;王三日把手里的稿纸揭过一页说，&ldo;俺再问你，强奸与猥亵过几名妇女？都是谁？时间，地点和次数一并交待清楚。&rdo;

石头坚定地说：&ldo;绝无其事，纯属诬谄！&rdo;

&ldo;嘴还硬？再加点斤两！&rdo;王三日发令。

李半尺把擀面杖横架在石头的腿肚子上，与张八斤各踩着一头，用力硌揉，疼得石头把厚嘴唇咬出了血，豆大的汗珠顺着干瘪的腮帮子淌下，嘶哑着嗓子喊：&ldo;哎呀！你们不能用对付敌人的办法对付自己人！&rdo;

王三日嚯地站起来，说：&ldo;谁是自己人？你要认清形势，你现在是贪污犯，反革命，这是敌我矛盾，你就是蒋介石，汉奸，是人民当前最危险的敌人。&rdo;

接下来石头干脆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答。王三日气急败坏，指着石头的鼻尖，说：&ldo;真是粪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八斤，半尺！给我使劲压，不信他不开口！&rdo;

张八斤与李半尺反剪着石头的胳膊，按着他的肩膀，双脚站在杠子上，咬着牙用力硌揉：&ldo;哎呀！&rdo;石头疼得忍不住大声嚎叫着，那惨声像六月的炸雷，震着旧茅厕摇摇欲崩，又像被屠宰的老牛临断颈前发出的毛骨悚然地悲号。

王三日一只腿踏在方凳上，说：&ldo;石头，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死不承认也能定你的罪，你贪污粮食，散布反党言论，调戏污辱妇女都有人揭发，有人证明，铁证如山，赖是赖不掉的，再给你一个机会，张八斤下来，叫他交待！&rdo;

石头坚强地说：&ldo;没啥可说的，俺认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rdo;

&ldo;呀！还想秋后算帐？别说你是石头，就是金钢，也能把你碾成粉沫，再压！&rdo;王三日火了！

又是一阵撕肝裂肺的嚎叫！

石头抱住一个信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叫皮肉受苦，不叫名誉受玷污，别人把不得把自己丢在茅厕里变成臭巴巴橛子，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然而，在这人当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辩解无疑是爱毛反裘，硬顶更是自找苦吃。不如说些软话，求求他们，缓兵之计躲过今日再说赶明。忙说：&ldo;你们别压了！俺说，俺交待。&rdo;

王三日立即叫张八斤停止压杠子，说：&ldo;软了吧？早这样也免得他们二人费力，说吧！&rdo;

石头喘着气说：&ldo;俺有个请求，能否再给俺点反省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俺交待什么都有逼供之嫌，以后反供也有理由，容俺思考数日，一定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rdo;

&ldo;也可以。时间不可过长，忍耐是有限度的，只给三天，否则有你吃的苦头！&rdo;王三日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张八斤说：&ldo;这是缓兵之计，咱们不能上他的当，不坦白给他灌辣椒水。&rdo;

&ldo;不妨。&rdo;王三日说：&ldo;昼夜有人看着，跑不了。&rdo;

李半尺把猴脸一变说：&ldo;不能叫他舒舒服服地反省，把他吊起来。&rdo;

石头赶紧声明，&ldo;俺保证不跑。吊起来咋写材料？&rdo;

王三日说：&ldo;吊起来！啥时候想好喽叫张水山同志通知俺。&rdo;三人七手八脚把石头反剪着手捆起来吊在房顶上。石头两脚悬空，双臂关节疼如刀割。王三日在门口看看说：&ldo;张八斤，往下放放，叫他脚尖刚挨地即可，不然，吊三天要他小命了！&rdo;

自从石头被关押后，姚联官做贼心虚，担心石头倒打一筢，揭他的疮疤。其实石头何尝没想过，只因石头太正派，自己手里没证据，空口吐白牙，无的放矢，使不出来，不敢冒然行事。

姚联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带着疑虑去县师范找兄弟姚联顺，二人在西城墙根背风的地方坐下，说：&ldo;听说夜格儿打虎队把石头收拾得不轻，那小子态度很硬，死不认帐，俺担心他疯狗乱咬人，在〈〈三反〉〉运动的节骨眼上，被咬一口没事也扒层皮，谁敢站出来替你说话，你说这事咋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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