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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时隔三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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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蒙古草原，苍穹高远，白云飘飘，绿草如茵，百花争艳。两条河流像银线一般辽阔大地上刺绣着锦绣，呈现出一派独特自然风光。

洁白毡帐外，一位青年正喂马。白面丰颐、长身玉立，竟不似草原人皮色粗糙、魁梧彪悍。眉宇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懵懂和神秘忧思，显得与众不同。

这时，远远地来了一群中原人，领头是个紫膛色脸面胖老头，虽然年逾花甲，却声如洪钟：“好久不见，苏赫！”

这一声，恰似晴天霹雳，青年瞬间变了脸色。

“苏赫，谁呀？”

头发花白吉雅额吉听到外面有声音，便走出毡帐，热情地招呼客人：“请客人进来坐。”

“不用麻烦了！”来人朗声回答，“老太太，我是苏赫朋友，赶会做生意，想单独跟小伙儿叙叙旧。您不必担心，请回吧。”

名叫“苏赫”青年也赶紧对母亲说：“额吉，您回去休息吧，我们聊两句就好。”

看着额吉进了毡房，胖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小伙子，日子过得不错呀。我们可就惨了，为了找你东奔西走、风餐露宿。你说吧，这笔账该怎么算？”

苏赫脸色惨白地恳求道：“谢老板，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全还上。”

老头冷笑一声：“要是我没记错话，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放我鸽子，逃回老家！我老谢可不是开善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时间，是时候算总账了。”

“你们想干什么？”

苏赫惶恐不安地看着众人，心中暗暗叫苦。——眼前这群人来头不小，那笑里藏刀老头就是人称“老邪”黑·道皇帝。据传招揽了一众号称“不怕死”匪徒，黑白两道通吃，本领神通广大。所以，即便这远离汉地草原上，依旧横行，不减霸道。

谢老板瞥了一眼他健壮身体，阴阳怪气地说：“要么拆着卖，要么整着卖，你自己选吧。”

苏赫怯怯地问：“什么是‘拆着卖’、‘整着卖’？”

谢老板走上前来，拍拍他肩膀：“看看你，身强力壮，却穷得叮当乱响；相反，有很多人虽然挣地盆满钵满，到头来重病缠身，生不如死。‘拆着卖’，顾名思义就是拆你‘零件’卖钱。放心，不会要你命。我只要你一个肾脏、一只眼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算做善事。”

听闻此言，豆大冷汗不由自主地从白净脸上滚落：“不……”

看到他那个怂样子，谢老板轻蔑地撇了撇嘴。然后，用暧昧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伸出酱色舌头舔了舔肥厚嘴唇说：“那就‘整着卖’，安抚饥渴贵妇人也收入不菲。小伙儿模样讨人喜欢，一定大受欢迎，很就能还上二十万。”

“二十万！”苏赫吃惊地说，“我明明只借了两千块！”

谢老板嘿嘿地笑着说：“既然是借了我钱，那就得按我规矩办事。”

眼见没有回旋余地，苏赫不得不再次低声下气地求他：“求您看我曾经为您效力份上，网开一面。只需再等几天，那达慕结束以后，就可以还您钱。”

“是吗？你有什么宝贝能卖这么多钱……”

谢老板边说，边下意识地向毡房张望，一眼瞥见里面有位姑娘，眯缝昏黄眼睛立刻瞪大，饿狼般发出着莹莹绿光：“嗬！是我眼花了吗？还有揣着聚宝盆，到处要饭人呐！”

苏赫一脸茫然地说：“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明白。“谢老板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里面那个丫头，是你什么人？”

听到他打听那位姑娘，苏赫愤然甩开谢老板胖手：“别打她主意！”

遭到无礼拒绝，谢老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谄媚地陪着笑脸说：“心上人？哼哼，小伙儿还真是挺有眼光……”

看到他无动于衷、仍旧愤慨满满模样，谢老板又说：“如果我没看错话，那姑娘可是位名副其实‘千金小姐’。有人出了大价钱找她，那身价，就连长生天看了也会心动。——把她给我，债务一笔勾销，再倒贴给你二十万，如何？”

苏赫愣了一下，扭过头去，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东西，只要有钱，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谢老板锲而不舍地继续游说，“人生苦短，改变命运关键选择只有几个，却足以定性整个人生。——这次就是一个重要契机，看你也曾经为我做事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希望你能做出聪明决定。好好考虑一下，拿定主意，就跟我联系。”

说着，谢老板掏出纸笔，速写下自己联系方式，递给苏赫。但是，苏赫却像被石化了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着，不肯接下来。

见他一副死活不开窍样子，谢老板终于失去了耐心，黑下脸来说：“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不要动其他歪脑筋。——下次，再被我找到，谁也不敢保证你有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人！有必要话，我会自己动手。到时候，大家遭了秧，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言毕，又似有感触地补充道：“人生悲惨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应该不希望自己母亲体会这种痛苦吧？”

听到这句话，顽固石像立即像被沙化一般，瘫软下来。刚刚还拧一起浓黑眉毛无力地散开，明亮眼睛里蒙上了哀怨雾霾。他轻叹一声，缓缓地垂下了头颅。

见此情景，谢老板重换上笑颜，“亲切”地拉起他手，将自己联系方式放进冰冷手心。随后，又“体贴”地把僵硬手指蜷起，帮他紧紧地握住那张被墨渍玷污了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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