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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娇说道：“他是岷侯长子，才高八斗，且容貌也俊朗。去年七夕佳节，我沧江放花灯时偶然一见，便一见钟情。后来……”谢娇停顿了下。

阿昭追问：“后来怎么了？”

谢娇至今想起，心里难免还是会有几分伤感。

她说道：“此事，我连阿兄也不曾告诉。阿昭你定不能与阿兄提起。”阿昭点头。谢娇又道：“后来我回府后就与母亲提起玄公子，我母亲曾应承过我，以后娇娇婚事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便能由娇娇自己选择。我当时想着岷侯与我父亲地位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不料我千想万想竟是漏算了一点。”

阿昭问：“……什么？”

谢娇耳根子红了红，她凑到阿昭耳边，“……玄公子是个断袖。”

阿昭睁大双眼，“断……断袖？”

谢娇点头，“你知道什么是断袖么？不过想来你也不知道，你深山里修行六年，而好男风也是近几年才丘都里盛行起来。”

阿昭一听，立马明了，“断袖是指两个男子？”

谢娇颔首。

“怪不得阿兄常说你聪明，果然一点即通呀。”谢娇叹道：“且玄公子家里还蓄养了不少娈童，你说这样公子母亲怎么会愿意我嫁过去。去年我也不知如何熬过来，当时也跟你一样，也是茶饭不思，病了好些时日。”顿了下，谢娇又好奇地问道：“你喜欢上哪一家公子？你师父不肯你嫁给他么？”

阿昭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她喜欢师父事情，如此难以启齿，怎么能告诉其他人？阿昭后还是摇了摇头。她垂下眼来，说：“你不认识。”

谢娇问：“莫非是你深山里修行时认识？”

阿昭想了想，点了下头。

“是家世问题吗？”

阿昭摇头，她说道：“不是，他待我也很好，可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谢娇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不是你师父不肯，是对方不愿呀。”

谢娇理所当然地道：“他不喜欢话，那你也不喜欢他好了。这天下才俊甚多，还缺他一个不成么？”说着说着，谢娇倒有几分好奇了，“那你师父因何惩罚你？”

阿昭一五一十地与谢娇说了。

谢娇听罢，瞠目结舌地道：“你就因为不愿去历练而被罚了整整四日没有进食？”谢娇拍了拍阿昭手背，“你才十四，离你历练还有一年多。时间这么长，你可以慢慢磨。到时候说不定你师父就答应了。一年多时间，能改变许多事情。我之前可喜欢玄公子了，可这半年一过我都几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模样了。再说……”她狡黠一笑，“你不想离开你师父，等你十六岁一到，你师父也当真要赶你出去历练时，你大可偷偷地跟着你师父走。若是被发现了，你便说你确是历练，你师父也奈何不了你。”

这样手段，谢娇常常自己爹娘面前耍，从未失败过。

阿昭也瞠目结舌了。

“这……这样也行？”

谢娇扬起下巴，骄傲地道：“行！绝对能行！你信我准没错。我爹娘还有兄长每一回都奈何不了我。再不行，你挤出眼泪来，哭得越凶越好。”

阿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谢娇又笑吟吟地道：“过几日七夕放花灯，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么？”

阿昭道：“也好。”

她弯眉一笑，“阿娇，谢谢你。”方才和谢娇这么一说，心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刚醒来时候，胸口一直发疼，现也不会了

这几日里，阿昭不好过，卫瑾也不好过。

罚徒儿身，痛师父心呀。

他知道阿昭性子固执，也知她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可昨天夜里见到阿昭昏了过去，卫瑾就觉得其实不去历练也不是问题。

但重点是这根本不是历练不历练问题。

卫瑾看了阿昭一夜，天降明时还狠下来离开了。阿昭前途光明，无论走哪一条路都能通向康庄大道。他不能放任阿昭拐上一条不归路。

只是想归想，卫瑾当真要狠下心来对阿昭，他还是做不到。

听到阳德管事传来消息，说阿昭还是不愿进食。卫瑾就重重地叹了声，与丘王告辞往宅邸赶回。也罢也罢，横竖还有一年多时间，先慢慢磨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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