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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天气还是老样子,但将军府里却是一派和谐,和谐的有些不正常,就像是暴风雨前期的平静一般,虽然和谐,但让人心不安。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几日,就算是与慕容逸一般闹腾的慕容萧,也好像是变了性子一般,整日都闷闷不乐的。
即使在紧张,暴风雨也回来,即使在害怕,那些该来的也不会因为你的害怕,就不来了一般。仿佛是映照了这句话,那日,来的很快。
也许很多年过后,慕容逸还是会想起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即使他想忘记,那记忆也如同梦魇一般久久纠缠着他,生生世世,不死不灭。
这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虽然这并没有为这冰冷的天气里添一分两分的温暖,但是这也让这整日窝在屋子里的人们又看到了那么点朝气。
一早,宫里的太监就来到了将军府,什么话都没说,就将他拽了过去。
虽然墨湘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了那太监微红的眼眶,大约也能猜得到,那人……恐怕是不行了。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有点闷闷的。
待走到皇宫时,老远,就可以看见一群或穿着官服的官臣,或穿着女装的妃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跪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太监倒是没怎么注意,只看了一眼后,便直接领着墨湘君来到了龙泽殿。
此时,龙泽殿里也散散落落的聚集了一些御医,或是妃嫔,不用说,都是慕容傲的亲信了,他们看见墨湘君那一瞬间,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惊讶。也许是惊讶皇上为什么最后一刻会来见一个臣子,而不是他们。
墨湘君亦没有理会她们,与全公公一同来到了慕容傲的寝室,一进去,就一眼看见了那身着紫色官服的年轻人儿,他知道那是新任的丞相,便点了点头,对方也回以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没有多想,他就走到了慕容傲的床前,看到了那一国之君,不由得一惊,短短几个月没见,眼前这人就消瘦成了这样,没有了往日的霸气,整个人都像是一层皮覆上了一层骨头一般,没有肉。
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墨湘君的心,有点痛。
可对方看到他,却很是高兴,伸手要碰他,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子一黯,随即将手放下,笑道,“你来了。”
“摁。”墨湘君淡淡答道,随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慕容傲欣慰的点了点头,将他的手反握住了,声音迷糊而苍老“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朕也就不啰嗦了,将这一切事情都与你交代了,朕也好早日去见你的母妃。”
“您讲便是。”
“你应当也猜到了,你其实是朕的亲生儿子吧?”慕容傲笑着看着他,见对方点了点头,才接着说接下来的话:“朕想告诉你全部……可朕的时间不多了……咳咳。”
墨湘君的鼻子一酸:“您说吧,我都听着。”
“算了,朕就不与你说朕与你母妃是如何相识的废话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朕与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墨冰仙的儿子,慕容烨便罢了,其他的……咳咳,你要问什么,便问吧,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您为何要现在才告诉我?”墨湘君对这个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若是作为正常的皇子的话,在一出生,就应该在慕容皇室待着,而不是在他父亲哪里。
“因为……咳咳,因为你的母妃当年跳崖,为的就是求朕不要让你当这个皇子,所以,这十几年来,朕只能遵循她的遗愿,默默看你长大……至于养你到五岁的那个父亲,其实是你母妃的弟弟,侄子肖叔,所以你才会长得跟他很像,而他,则跟你母妃很像……”说到这,慕容傲的眼神空洞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那……为什么杀安乐侯和……慕容萧?”墨湘君又问道,即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他还是不想承认。
“因为你是冰仙的儿子啊,所以朕的皇位只能你来坐,他慕容齐会威胁到你的位置,他慕容萧更会!别以为这些年来朕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咳咳!”慕容傲激动的说着,最后,竟是生生的呕出了一口血来!
“皇上!”墨湘君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给他顺气,随后心里就是一酸,他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其实只是为了他的母妃才对自己好的,若是没了自己的母妃,恐怕自己的命数,与其他被他杀了的皇子,是一样的吧?
“湘……湘君……”慕容傲颤抖着握住了他的手,“以后……以后父皇的江山就交给你了……”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道,“你给父皇杀了慕容逸……你给父皇杀了慕容逸……他绝不能与你在一起。父皇绝不同意!”
墨湘君一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杀了他……湘君,不要手软……就算是父皇的遗愿,你帮父皇实现……好么?”说着,他又呕出了一口血。
墨湘君吓了一跳,急忙安抚着答应道,“我会杀了他,我会杀了他,皇上您不要激动。”
“恩……”慕容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玉玺状的东西,递交到墨湘君的手上,见他不收,便颤抖着手,强迫他收下。
仿佛是在没有力气了一般,做完这些,他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几岁,看了看上方,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快没时间了么?
慕容傲释然一笑,随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能……最后叫我一声父皇么?”那声音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墨湘君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叫出来,待他再看慕容傲的时候,他的手却渐渐地垂下了,而眼睛,也闭上了。
“父皇!父皇!”这一刻,墨湘君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住他大哭了起来,“我叫你父皇!你想听几声,我都叫!父皇!父皇!父皇!你醒醒!父皇!你醒醒啊!父皇!”
可惜……在无人应答。
“……”
屋子里的丞相与全公公看完这一幕,都同时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了一声,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全公公这才上前拍了拍墨湘君的肩膀,道,“太子殿下,请先让我们出去将皇上驾崩了的消息宣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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