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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轮回末日（第1页）

天地混沌，万物枯竭。

凄凉的水晶之雨漫天洒下，在空中千回百转，漂浮不定，似乎拼尽了残余的力气，最后一次眷恋世界的自由和美好。深蓝而神秘的绝对领域散发出微弱的秩序之光，抚慰着每一片飘落的水晶碎片，折射出这个轮回的世界最后的光芒。

经营剔透的碎片环绕着水破，无声地倾诉着世界的没落，对即将降临的轮回之灾无可奈何。片片水晶从水破眼前闪过，在秩序之光的指引下，回到了最初的摇篮。

水破用心地体会着每一片碎片蕴含的情感，却发现它们依然是那么的单调和微弱。

你们的愤怒为何如此无力？

你们的不甘为何如此孱弱？

你们的悲伤为何如此苍白？

你们的仇恨为何如此平淡？

无法跨越轮回的开拓者们，这就是你们全部的末世记忆吗？你们想要我记住些什么？

水破突然想起了死伤无数的继承者和辅助者们，他们既不能像博学者一样跨越轮回，又不能向开拓者一样轮回转生，却在亲手缔造却又亲眼见证了理想世界的崩塌后，永远地留在了新的异世。

他们真正实现了与世界的同生共死，不像开拓者每每伴着希望诞生，却又次次带着绝望重归秩序，更不像孤独地博学者，独自承受着无法抹除、无法忘却的轮回记忆，在无尽的痛苦和惨烈中去追忆曾今的辉煌。

绚烂的晶片如同飞舞的精灵，一片不漏地回到了秩序母亲温暖的环抱，在神秘而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内，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为所欲为。

唯一的浪子此时正环视着最后的末日景象，无尽的混沌充斥天地，蝼蚁般的无序者、失落者、迷茫者拥簇着他们无上威严的王者，见证着秩序阵营最后的溃败。新世界的缔造者一如既往地傲视着秩序阵营永远的脊梁，却丝毫没有因征服天下的伟大胜利而欣喜若狂。

他这是怎么了？水破看着自自己成为博学者以来始终面临、欲除不能的眼中钉，突然记起眼前那唯一有资格进入自己视野的对手早已性情大变。

水破依然记得，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曾多少次在绝对领域前羞辱着自己。就在自己刚成为博学者时，这个比自己先一步站在世界巅峰的对手把自己视若玩物，残酷地把玩着秩序的尊严。这个人无数次让自己被战败的耻辱压得匍匐在地，如败家之犬般在混沌的嘲笑声中艰难地爬入绝对领域；这个人让幸存的开拓者们自相残杀，甚至违背他们的本意来攻击自己，而自己面对这强行加诸于同胞的邪恶意志却无法反抗；这个人曾今亲自一次一次地在自己面前捏碎开拓者的禁锢水晶，肆意侮辱他们的丰功伟绩和纯洁精神；这个人还对手无寸铁，毫无战斗能力的辅助者进行末日屠杀，为自己告别这个世界作最后的践行……

水破曾今反抗过，但由于整个阵营力量的丧失，一个孤独的博学者也只能含恨暂别这个破碎的世界。作为秩序阵营最早的博学者，即便自己身后有越来越多的博学者同盟，即便他们在冗长的世界更替、轮回变换中对胜负逐渐增生了一份淡然和豁达，水破却依然固执地保持着最初的轮回记忆，执着于对混沌阵营最原始的感情。这种感情，便是要让混沌从世界上永远地消失。

眼前的混沌王者并不是不曾跪拜在自己的脚下过，作为一个对敌人睚眦必报的博学者，水破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敌人安然而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他曾经当着混沌王者的面，在混沌阵营老家门口，杀过同样跨过无数轮回的混沌阵营博学者，让轮回缔造出的绝对精英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水破也曾今利用神秘的第三股世界力量——虫系种族的力量，几乎肢解了混沌阵营的根基。疯狂而不计后果的报复让混沌王者狂躁暴跳，哀嚎悲泣，而这在水破看来却是最美妙的新世界的迎宾曲。

阵营的仇恨在无以复加的末世报复中只增不减，在漫长的轮回更替中，逐渐超脱了两个庞大的群体，成为了水破和王者相互发泄的私愤。

然而，这次是水破败了，秩序阵营败了。可是，那个人居然轻描淡写地制造一场水晶之雨，作为对自己最后的告别。没有以往的血雨腥风，水破觉得这曾今残暴不已，比之自己过而不及的对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水破依然坚定地站立着，这是敌人慈悲地赐予自己的最后尊严。混沌的侵蚀已经延伸到脚下，秩序之光再也无力抵挡这永远和自己对立的力量，无奈地退缩到自己的本源中。混沌大军蠢蠢欲动，在水晶之雨停息的瞬间便要一拥而上，为自己的王解决最后的致命威胁。

水破感到有些好笑，这些急于表达忠诚，拼死邀功的蝼蚁们实在是不堪一击，居然在重获新生的历史时刻集体赴死。一望无际的军队看似无坚不摧，却在这唯一对立的博学者前发自内心的恐惧着。

除了眼前的混沌王者，水破没有看到混沌阵营其它任何博学者。此情此景，水破颇有些得意，曾今的末日裁决让对手学乖了，再也不敢显摆自身的强大，而只能用一些无用的蝼蚁们来充场面。因为只要被水破记住的博学者，必然会成为下一个轮回被报复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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