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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龙椅上那位。”
萧恪从宫里出来拢共还没有两个时辰,再见到洪喜少见的慌张模样,便不可能是太子的人,他心中有了定论,手压在贺绥肩头,摇头示意对方不必起身跟他出去。
“左不过是那位今日听到些东宫的动静,抓我去问问罢了。眼下,我还是他身边听话的‘宠臣’,没有确凿的把柄,不会贸然处置我的,阿绥别担心。”
“眼见为实,我同你出去看看。”说不担心是假的,何况以贺绥的脾性,也不是那种安心躲在人后的,坚持要一同出去。
萧恪叹了口气,只得应下,同贺绥相携出了屋子。
刚出了主院便撞上了宫里来的人,不过那阵仗倒真看不出来是‘请’人来的,除了宣读口谕的太监之外,另有左右禁军约莫二三十人,说是押送入狱都不稀奇。
不过齐帝的口谕却有些出乎萧恪预料。
原以为不过是召他进宫问东宫的事,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他被太子刁难的事虽说执行的时候只有洪顺并几个心腹奴才,但难保没有哪个瞧见听见,继而传到皇帝耳朵里。可那宣旨太监说的却是召他和贺绥一并入宫赴宴。
赴什么宴?
但凡宫中有宴,小则有尚膳监操办,大则由光禄寺操办。萧恪半日都身在宫中,竟没有听到半分设宴的消息,着实是有些意外的。
那宣旨太监也是秉承皇威,在萧恪面前都够了威风,吊着眼催促道:“郡王爷,愣什么神呢!还不快快接旨入宫?”
“臣遵旨。”萧恪心中生疑,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他叩首接旨起身,“只是容我们进去更衣。”
入宫要换朝服本是寻常事,那太监却在一旁来了句:“郡王爷可快着些。咱们能等,陛下可等不得,要杂家说,您二位穿戴齐整些便是了。”
萧恪脸色不好,藏在袍袖中的手指轻捻着,显然人已经动了些旁的心思。洪喜自萧恪身后不远处钻出,熟练地上前同那宣旨太监寒暄,本就都是内侍监出来的,自然懂得私底下的规矩的,也就是搭把手扶一下的功夫,一叠子银票便从遮掩的袍袖底下递了过去,那太监再抬起头时,言语便有了一丝和缓。
“时辰可紧着,郡王爷还是快些去换得好!”
洪喜在外面陪着,萧恪则拉着贺绥回房更衣。
“你心里不痛快?”贺绥和萧恪自小一起长大,纵然这些日子萧恪的变化之大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但还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眉宇间的愁态。
“没。”萧恪摇摇头没有说,那太监趾高气昂的模样固然是诱因,但归根究底却在他猜不到齐帝的用意,而外面黑压压的一群禁军守着,摆明了就是要‘押’他去赴宴,连查的机会都不打算给。
自重生后这几月来,他遇事一向胸有成竹,可自他扭转了杨焕致的死局之后,有些事并不像他想象得那般尽数拿捏,而这样脱离掌控的事似乎越来越多。
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郁,便是老练如萧恪这般的也是实在撑不起强颜欢笑的模样,更何况这还是在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萧恪索性放任自己发些小脾气。
贺绥将朝服搭在小臂上,走过来为萧恪换上繁复的郡王朝服,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什么宽慰的话语。
“好了。”
萧恪长舒一口气,才算回了神。看着面前替他忙前忙后的贺绥,张开双臂将人抱住。只是他身形相较贺绥过于单薄了,明明是他想抱住人,却好像每次都成了他依偎在贺绥怀里一般,便不由嘟囔了句,“何时才能长得同阿绥一般高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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