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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朔叹了口气，轻声道：&ldo;水就好。&rdo;李程秀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ldo;请坐。&rdo;黎朔坐在了沙发上，他环视四周，顿觉有些尴尬。曾经俩人也有过亲密、甜蜜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感觉那么遥远和陌生，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人心里。他喝了口水，苦笑道：&ldo;程秀，这么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说，可现在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rdo;李程秀用明亮而温和的眼眸看着他：&ldo;黎大哥，你过得好吗？&rdo;他过得好吗？还好吧，吃穿不愁，全家安康，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实在难以回答，只好反问道：&ldo;你呢？&rdo;李程秀笑了笑：&ldo;还可以……我找到工作了。&rdo;黎朔冲隔壁房间抬抬下巴，眼神有几分阴翳，&ldo;他又是怎么回事？&rdo;李程秀脸色微变：&ldo;他，他找到我，就搬到隔壁……&rdo;黎朔垂下头，半晌，沉声道：&ldo;程秀，当初为什么不来美国？&rdo;如果有如果，一切都会不一样。李程秀不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他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他甚至不愿意去喜欢的人。李程秀脸上浮现愧色：&ldo;黎大哥，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我、我不敢去。&rdo;&ldo;我知道，那个决定对你来说太突然了。&rdo;李程秀眼圈红了：&ldo;对不起……&rdo;黎朔看着他的眼睛：&ldo;你不用对我道歉，事务所的事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想知道你以后的打算，我知道你想摆脱邵群，我仍然愿意帮你……也只有我能帮你。&rdo;李程秀沉默了很久，才嗫喏道：&ldo;黎大哥，对不起……&rdo;黎朔把语气放得很柔、很缓：&ldo;程秀，你说对不起，你觉得你对不起我什么？&rdo;&ldo;我……&rdo;&ldo;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不该突然消失。&rdo;李程秀肩膀抖了一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ldo;你能想象我人在美国，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有多着急？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不等着我来帮你，你想过我的感受吗？&rdo;李程秀除了哽咽着说&ldo;对不起&rdo;，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黎朔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我并没有想要责怪你，我理解你的难处。程秀，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给过我一段快乐温馨的时光，你依然是我很欣赏的人，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愿意帮你到底。&rdo;李程秀含着泪摇摇头：&ldo;……谢谢。&rdo;黎朔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失落，可对于李程秀的拒绝，他竟然不感到意外。也许正如温小辉所说，只有爱得像邵群那样浓烈而疯狂，才是真的爱，虽然他永远无法认同这种带刺的、荒唐的感情，但他改变不了李程秀的想法。他沉重地说：&ldo;我的号码没有变，一会儿，你把你的电话发到我手机上。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或者有什么难处，给黎大哥打电话，好吗？&rdo;李程秀颤抖着点了点头：&ldo;黎大哥……我配不上你这样的人。&rdo;黎朔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堵得厉害：&ldo;傻瓜，别说这种话。&rdo;李程秀迟疑着说：&ldo;你的事务所……&rdo;&ldo;哦，没什么。&rdo;黎朔故作轻松地耸耸肩，&ldo;我卖掉了一部分股份，以后可以不上班，只拿分红了。&rdo;李程秀的眉心拧在了一起。&ldo;程秀，不要为这件事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现在挺好的，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我看中了一个项目，过几天就去考察，不用为我担心。&rdo;李程秀点点头。黎朔看着李程秀那瘦弱的肩膀，泛红的眼圈，很想抱一抱他，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像看到一只流浪的兔子，想要给予一点温暖罢了，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他站起了身：&ldo;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有什么事，跟我联系。&rdo;李程秀站了起来：&ldo;我，我会的。&rdo;黎朔倒吸一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他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转过身来，&ldo;程秀，邵群说的……我跟他的表弟，不是你想的那样……&rdo;李程秀愣了愣。&ldo;我在美国的时候，他让他表弟接近我，这种段数实在太下作，我……&rdo;黎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无法全盘否认他和赵锦辛的关系，可他也不想承认被愚弄。李程秀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地怀疑。黎朔自嘲地笑了笑：&ldo;这件事不重要，我先走了，我们保持联系，嗯？&rdo;&ldo;好。&rdo;黎朔出了门，邵群和赵锦辛正在走廊上抽烟，一见他出来，齐齐看向他。不得不承认，这对兄弟长得无比的耀眼，可却没一个好东西。邵群大步走了过来，寒声道：&ldo;你们说什么了？&rdo;黎朔挑了挑眉：&ldo;我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你，你要不要找个本子记下来？&rdo;邵群一把揪住了黎朔的衣领，恶狠狠地说：&ldo;是不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rdo;&ldo;显然是不够。&rdo;赵锦辛一把抓住邵群的手，皱眉道：&ldo;哥，松手。&rdo;邵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ldo;你他妈帮谁？&rdo;&ldo;松手。&rdo;赵锦辛推开了邵群。黎朔正了正衣襟，顺了顺领带，摆正了歪掉的领带夹，字正腔圆地说：&ldo;邵群，只是找人诬陷我是远远不够的，没了事务所，我也饿不死，不如你找人弄死我？否则只要我还有口气在，我一定会让你后悔。&rdo;赵锦辛低声道：&ldo;你能不能少说两句。&rdo;黎朔冷冷看着他：&ldo;不能。&rdo;赵锦辛舔了舔嘴唇：&ldo;从现在开始，你再开口说一个字，我就吻你了。&rdo;黎朔瞪起了眼睛。赵锦辛露出无赖地笑容。邵群高声道：&ldo;滚，都他妈给我滚！&rdo;黎朔重重&ldo;哼&rdo;了一声，转身走了。赵锦辛追了上去。邵雯已经离开了，黎朔走出小区准备打车。赵锦辛紧随其后：&ldo;黎朔，黎大哥，黎叔叔。&rdo;一辆车租车停在了黎朔面前，黎朔拉开车门就要上车。赵锦辛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朝司机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走。司机头也不回地走了。黎朔转过身来：&ldo;你想干什么？&rdo;赵锦辛摸了摸鼻子：&ldo;你看到了吧，我哥为了李程秀，跑到这种地方来住。&rdo;&ldo;所以呢？&rdo;&ldo;他是真的喜欢李程秀，你可以放心了吧。&rdo;&ldo;他喜欢李程秀，和他是个畜生，并不冲突。&rdo;&ldo;哪又怎么样呢，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分开。&rdo;&ldo;哪又怎么样？&rdo;黎朔气得想笑，&ldo;你不愧是邵群的表弟。我跟你说这干嘛，你既不懂，也跟你没有关系。&rdo;赵锦辛拉住黎朔的胳膊：&ldo;好，不说他们，说我们。&rdo;&ldo;我们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rdo;黎朔伸手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ldo;至少我们还有合作吧。&rdo;&ldo;是，我回头把助理的电话发给你，星期一我会去你公司详谈合作细节。&rdo;黎朔上了出租车，没再看赵锦辛。他越是意识到赵锦辛对自己的影响，就越是觉得危险，远离危险，是动物的本能。直到从后视镜里也看不到赵锦辛了，黎朔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领带夹。领带夹后面带着一根线，另一端连接在衬衫里，他把线拽了出来，尾巴上缀着一个又小又扁的盒子。打开盒子，是一枚芯片。黎朔轻轻笑了笑。回到家，黎朔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把芯片放入了读取器内，插进了电脑里。视频播放器里很快出现了晃动的画面，从见到邵群开始直至离开，所有的影像、声音都被领带夹上的针孔摄像头拍了下来，虽然俩人有肢体冲突的时候，画面非常混乱，但邵群的脸部捕捉的很清楚。这小东西是美国的军工企业出品，不允许流通的，黎朔废了点功夫才弄到一个，果然贵有贵的道理。他关掉视频，给律师打了个电话：&ldo;王律师，我拿到了一段关于邵群作伪证诬陷我的录像。&rdo;&ldo;没有，没有正面承认，我想勾引他多说几句，但是又怕太明显了他会起疑心，而且当时场面比较混乱。&rdo;&ldo;对，就是我两次质问他，他没有反驳。至少这段录像能看出他跟我有非常大的私人恩怨，之前他非法闯入我办公室袭击我，也有警方备案。&rdo;&ldo;嗯，我知道这个证据力度还不够。&rdo;黎朔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邵群激奋的脸，眼中迸射出寒芒，&ldo;所以你一定要让那个法人开口指认他，不、管、花、多、少、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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