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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罗辰你他妈接电话!他妈的!”
薄松狂按喇叭,那声音尖锐高昂,划破寂静夜空。
罗辰之前来他公司入职,业务没做多少,歪心思倒是不少,总是有意无意往前头凑,不是敲叶晋办公室的门,就是帮卢甘齐端茶倒水,那两人根本懒得理他,和薄松说过几次,让薄松早点把人赶走。
但当时是薄松团队的**期,每多入职留存一人,薄松多得一份奖励,再加之办公室坐不开人,自己的人占据工位,总比让别人的人占了要好。因为这些原因,薄松迟迟没把人赶走,罗辰看准机会,和他越走越近,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帮他忙前忙后,夜深人静薄松加班,他还赖着不走,过来帮薄松捶背捏肩,把薄松伺候的神清气爽。
罗辰上学时在健身房兼职教练,练得一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穿衣显瘦穿衣有肉,表面温顺内里有点性子,时不时撩薄松一下,待薄松兴致来了,又抽身退走,乖乖坐回办公区,谁叫都不抬头。
薄松用各种理由来来回回,在罗辰身边走来走去,罗辰头不抬眼不睁,乖巧处理工作,像座冰清玉洁的白玉雕像,勾的人心头发痒。
那段时间他嫌林羽白无聊,正想找点新鲜,罗辰恰到好处出现,填补心中空缺,公司聚餐后酒醉,俩人半推半就,在酒店房间共度一夜,转天罗辰办理离职,走的干净利落,薄松正愁怎么让人滚蛋,没想到罗辰这么懂事,也让薄松长舒口气,放下心口石头。
谁知过俩月出差回来,正在路上开车,手机接连收到照片,那些有的不该有的画面应有尽有,各种姿势各种角度,每张上面都有薄松放大的脸,用什么理由都没法遮掩。
薄松目瞪口呆,恍惚间踩上油门,一头撞向拱桥,差点车祸人亡,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
他在病床上换了手机,换了电话,对林羽白颐指气使,对叶晋和卢甘齐旁敲侧击,问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
叶晋和卢甘齐对此一无所知,他又联系不上罗辰,心道估计是车祸这事闹的太大,罗辰怕被定个敲诈勒索的罪名,脚底抹油溜了,让他薄松躲过一劫。
薄松别的不怕,只怕利益受损,现在他在公司还要仰人鼻息,客户资源都要从叶晋那里求到,他们几个合伙人单干,利润都在自己手上,如果挂靠进其它公司,只能从别人牙缝里抠油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不想去做。
只要罗辰别狗急跳墙,林羽白也别火眼金睛,把事情捅到叶晋那里,这些表面的和平就能继续,利益就不会受到损害。
罗辰久久不再出现,薄松从谨慎变得放松,渐渐把这人抛在脑后,在他看来这就是酒后尝鲜,那罗辰算个什么东西,也想登堂入室?他心里知道,这世上再没什么人,愿意任劳任怨陪他十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林羽白,全心全意爱他,真心实意为他着想。
但老夫老妻时间长了,就像一个人穿同一双鞋,时间长了总想换换,可新鞋总归磨脚,穿一穿就得踹掉,继续陪伴他的,还得是那双熟悉的旧鞋。
可这个罗辰在做什么,还想做什么?
要登堂入室做主人,直接去他薄松家里示威?
他妈的,罗辰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烂菜筐里的破烂白菜,也想在国宴里上桌?
更重要的是,他换号的事,从来没告诉外人,这罗辰怎么知道他的号码,而且怎么会这么巧,在他要向林羽白示好的时候,偏偏过来横插一脚?
薄松坐在车里,只觉得浑身发抖,仿佛万千蚊虫趴在身上,来回对他啃咬不休。
他像掉进沼泽的困兽,天罗地网缠在身上,被无处不在的视线绑住,越陷越深越陷越沉,再也挣脱不出。
罗辰越过连玉芬的头顶,看到别墅里飞舞的彩带,他拍手叫好,抬脚往门里走:“哇,薄总家果然漂亮,我得进去看看。来,这位小姐姐让让,我是薄总的客人,快点让我进去。”
连玉芬自认作为外人,是表哥家中食物链的底层,左右没什么话语权的。她说不准这是不是表哥的客人,如果不是,怎么知道表哥的住址?如果是,怎么会赶在今天过来,难道是特别重要的客人,或者是表哥雇的求婚乐团的人,过来探路送惊喜的?
在她迷糊犹豫的时候,罗辰自顾自放下公文包,换好拖鞋进房,大摇大摆向里面走,他站在客厅左看右看,兴高采烈摇晃,一屁股坐进沙发,啪啪拍打茶几:“呼,好浓的花香味道,出门前看了黄历,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先生,”林羽白走进客厅,站在罗辰身旁,“您找薄松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坐上沙发,如入无人之境,淡定轻松像回到自己家中,和薄松的关系绝不一般。
林羽白捏紧掌心,说不出心头滋味,隐隐有不详预感爬来,在身上敲骨吸髓。
这人长手长脚,胸前肌肉要勒出衬衫,耳垂上有个小小耳钉,打扮的精致漂亮,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歪头对林羽白轻笑。
“小橘子,害怕了吗?”
陈树达的声音流进耳蜗,柔柔敲击耳骨,林羽白被唤回神智,手指不自觉向上,用力捏紧耳垂。
陈树达开着暖黄的床头灯,盖着柑橘味的薄被,穿着画满橘子图案的睡衣,靠在床头捧一本书。
他唇边挂着小小话筒,另一头的传声器在林羽白耳中,他能听到对面的一切,也能察觉到小橘子的情绪。
“怎么办,小橘子害怕了,”陈树达淡淡勾唇,浓郁乌龙茶香飘来,“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小橘子跑出大门,挖开沙坑,把自己埋进去,脑袋躲进沙坑,屁·股·露在外面,还能逃过一劫。”
“可惜啊,藏住脑袋藏不住屁股,猎人过来把小橘子抓走,把小橘子屁股拍肿”,陈树达嘿嘿直乐,“这可怎么办呢。”
“我不会逃跑,”林羽白气鼓鼓的,退缩的心思顿时消失,他昂首挺胸,对罗辰怒目而视,“你是谁,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过来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我认识你,你可能不认识我,”罗辰拍拍掌心,毫不惧怕,“我叫罗辰,是薄总曾经的同事。你是薄总的爱人,对薄总死心塌地,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可薄总对你有几分真心,你知道吗?”
罗辰施施然起身,站在林羽白面前,对他挑眉轻笑:“我手里有不少劲爆的照片,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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