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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第1页）

原来如此。

夜深想着。但他仍然不动声色。

&ldo;他们两个都有着年轻人的那些坏毛病。看事情过于简单、冲动、浮躁，并且不愿意花时间反思自己……我曾经跟他们提过，但不管是我还是他们应该都没有太在意。我想他们还是年龄小，等再多经历几年，心智会越来越成熟，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懂了。可是……&rdo;史局长长叹一声，&ldo;人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可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rdo;

&ldo;我跟他们并不是很熟。&rdo;夜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ldo;我知道。&rdo;史局长淡淡地说，&ldo;可我听说了传言，据说你从不说谎，是不是？我想你虽然年轻，却是个有原则的人。刚好今天在食堂看到你，所以我想，不如来找你商量一下……&rdo;

&ldo;您应该有很多可供商量的人，我大哥不行吗？&rdo;夜深不解地问。

&ldo;也不是不行，只不过……&rdo;史局长欲言又止，他又叹息一声，&ldo;昨天中午我想跟史强谈谈，但我不是个安慰人的料，尤其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我跟他说了一会儿，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果然他听不下去，一扭头就走了。所以我想，找你们年轻人帮忙或许会好一点。但是据我所知，史强和张裕明他们俩，除了彼此作为发小一直关系很好之外，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rdo;

&ldo;谁说的？我看他们队里的人关系都很不错。&rdo;夜深反驳道。

&ldo;仅仅只是&lso;不错&rso;而已。作为&lso;同事&rso;的那种关系和&lso;朋友&rso;之间的感情是不同的。虽然我也知道，包括你大哥在内，大家都很关心他，但我怕这种程度的关心还是很难让他在这里得到一种归属感。而我又不能直接去找他们说：麻烦大家多多照顾一下我侄子，多跟他交朋友。&rdo;

夜深扶额。作为一名领导……尤其是史局长这种性格的领导，要他去做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难为人。

&ldo;我想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rdo;夜深小声说道，&ldo;不过跟我关系比较近的人，也就只有我大哥、苏琴和……呃，而已。我会跟他们稍提一下，另外如果见到史强，我也会跟他说说，当然他听不听得进去，我就不能保证了。&rdo;

&ldo;这样就够了，多谢。&rdo;史局长向他微微点头，&ldo;另外……&rdo;

&ldo;我不会说是您拜托的。&rdo;夜深立刻会意。

&ldo;……你果然很聪明。跟你大哥一样，看来是继承了你父亲的能力。有时我在想，你兄妹都走上了这条路，为什么你不也‐‐&rdo;

&ldo;您和史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近吗？&rdo;夜深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史局长的目光微微一凝，他察觉到夜深并不喜欢自己的说法，但也没有感到不快，而是顺着夜深的问题作出回答：

&ldo;是，我刚才说过，我跟他父亲的关系就像亲生兄弟。在他父亲牺牲之后‐‐&rdo;

&ldo;牺牲？&rdo;夜深再一次没礼貌地打断了史局长的话，&ldo;您说的&lso;牺牲&rso;，是指……像张裕明一样吗？&rdo;

&ldo;……比这更复杂。&rdo;

史局长这么说。他左右望了望，食堂中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ldo;十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史强还在上小学，在锝阳。&rdo;

&ldo;锝阳？&rdo;夜深皱起了眉头，他隐隐记得这起事件中得到的某条信息曾与这个地名发生过关联，但一时没想起是在哪里。

&ldo;对，我和他父亲一起成为警察，他在锝阳，我在程都。不是我故意抬高，他父亲的能力是数一数二的，那时他已经做到你大哥如今的职位了。他只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太过执拗，像现在苏琴一样。&rdo;

夜深专心听着，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ldo;他在调查一起案子的时候，无意中顺着那根线往上，找到了某些&lso;领导&rso;贪污受贿的线索。&rdo;

&ldo;领导啊……&rdo;

&ldo;一个是纪委，另外一个就是他所在分局的局长。&rdo;

夜深默然。

&ldo;一般人走到这一步就该知难而退了，可是他不。他太过嫉恶如仇了，周围也有人劝他收手，可是不管用，他一定要坚持查下去。那段时间他过得非常艰难。职场上有人找他谈话，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他的家人也遭到威胁。可是他仍然不肯放手。我也跟他谈过一次，那时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整个人都已经绷到了极限，一个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就跟六十岁差不多。我劝他暂且隐忍，但是他不听从。我那时也有许多事情在身，便想着等我忙完之后再去帮他一把。&rdo;

史局长眯起眼睛，他在追忆往昔的过程中，头一次显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ldo;……可是他没能等到。&rdo;

夜深的身体发僵，他已经约摸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了。

&ldo;他最后一次离家出门之前，曾对我嫂子‐‐也就是史强的母亲说，要去&lso;解决一切&rso;。他说可能有人要对付他，但是没关系，他已经掌握了证据。然后他走了，就那样一去不回，两天之后，他的尸体被发现躺在沱江边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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