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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第1页）

身后的人沉默了下，似乎没有想到嬴夭这样与他平静的说话。

“我有感知能力。”

嬴夭嘴角弯起个冰冷的弧度，似嘲似讽：“那时候你找不到我？”

身后的人又沉默了一会，嬴夭这次没有等他说话，道：“或许看到了，见我丑陋的模样不想认？”

在他身后，仰陵容凝视着他的背影，声音里面带着苦涩，“不是不想认，见到的时候，你已经......”他想起他与魏望厮杀时，魏望说的那句话：是你们没有缘分不是么？他在南，你在北，他已经变成个怪物，而你也变了模样，哈哈哈，你们有缘见面，无缘相认！

不是不想认，而是无缘见面，无缘相认。最后发现，最后见面，最后想要认的时候，嬴夭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做错了一步，代价是二十年无法相见，见到之后，还未来得及高兴，人已经逝去。

“见到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你认出的是我的尸体？”嬴夭眼神冷漠，他没有看到，当他说“死了”两个字的时候，仰陵容挺拔的身形绷紧僵硬，嬴夭已经从容的接受自己上辈子失败的死了的事实，而仰陵容无法接受，或许说每提起一次，他就痛一次，伤口永远是鲜血淋漓的。

仰陵容没有回复，嬴夭就当是他的默认，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嬴夭低低的笑着道：“你还记得，你来H市找到我说的那句话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淡淡说道：“神智混乱的那八年，那是我唯一记得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辈子了的。”

“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你让我听到你和魏望在一起，你让我看到了魏望拿着我家的短剑，还有你和魏望的女儿。”

“仰陵容，二十年，不是十二年，也不是再一个两年，你告诉我为什么！”

最后一句，咬得太用力，嬴夭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他才发觉，他伸手拭向嘴角，然后动作到了一半停住。

他听到仰陵容说：“因为我蠢！”声音嘶哑，语气清淡，却似乎带着泪，已经无法掩盖。

“因为我蠢，夭夭，”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愈发沙哑，“蠢到曾经动摇，蠢到相信魏望，在你二次进化的时候没有在你身边，甚至蠢到，花了十几年才发现你还活着......”

“但是，我没有和魏望在一起，那个怪物......”在这里的时候，仰陵容突然的停顿了下，然后修改了称呼，“他不是我和魏望的女儿，那把短剑，是为了救优优临时借给他，若是我知道当时他会遇上你，我一定会跟着去。”

嬴夭心口发堵，事情原来就这么简单？

“我应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开犹豫顾忌那么多的，或许在你和我在一起后第一次和女人上床的时候，我就不该简单放过，或许更早的时候，不该让你爱上肖珺......”仰陵容说着说着，难受得有些魔怔了，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此刻无法否认肖珺这个女人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呵，”嬴夭轻笑，听着仰陵容痛苦悔恨，实在是让他心口堵得发慌，他昂首回头，“你算了吧，真的算了。”

夜幕上薄薄丝云被风拨过，仰陵容低头，看着嬴夭的影子和他重叠，脚下的雪似乎融化了一般将地面湿了一块，心里带着铭刻入骨的固执。

“无法算了。”

“晚了。”赢夭收回目光。

无论真假，二十年后的我，二十年后的你，这样站在一起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的。

仰陵容轻声道：“真的无法.......”算了的。

虽然嬴夭扬起手打断他的话，然而他在心里将那句话补完，已然执念入魔。

“你从来说的都是废话，所以别说了！”嬴夭不耐烦怒吼。

仰陵容仍然固执的沉默，目光坚定，气氛凝滞，僵持着对峙着，令人窒息。

许久。

一朵厚实的云层被空中的罡风吹来，又快速的被卷走，仰陵容眼里的光芒亮了又暗，最后映着月光，一双银色的眸子如梦似幻，看着嬴夭好似站累了，转过身在地面上随手一拂，然后伸展着修长的双腿坐下，这个动作，依然如同仰陵容记忆中那般随意自然。

好一会，仰陵容上前在一侧坐下，只是，不会再出现记忆中，嬴夭惫懒的背靠着他肩膀的情景，两人之间如今泾渭分明，不能靠近，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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