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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三人（第2页）

元亭手上青筋暴起，坚硬的红木桌边沿已经被硬生生掰断，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临平可不知道，他刚摸上烟杆，一顿，又放下，跟没骨头似的歪在塌上，支着头，反手又抓起几粒云子，声音懒散：“寅夜来客，何不下来手谈一局，梁上君子可不好当。”

一抹红色人影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还带几张犹带泥土的瓦片，“稀里哗啦”摔得稀碎，归舟不着痕迹往后挪挪，生怕砸到自己头上。

也不知他在房梁上趴了多久。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楚乌，字九曜，小字陶陶，我娘亲取自‘君子陶陶’，我家很有钱的，我入赘也成，嫁妆自己准备。道友、道友师承何处？可有婚配？你看我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楚乌兴致勃勃，上前就像要拉归舟的手。

归舟面无表情，嘴唇微动，临平轻敲棋盘提醒，楚乌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只殷切盯着归舟，临平忍无可忍，长杆烟枪拦在楚乌面前，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汴京城是夏日吧。”

楚乌翻个白眼，红衣金冠，张扬热烈，没好气道：“对啊，夏天。关你什么事，我乐意，你管得着嘛，还有，你说话什么意思，弯弯绕绕的，一股子阴阳怪气味儿！”说完，继续等归舟的回答，殷殷切切。

“你们能听一下我的意见吗？”归舟无奈的出声打断两人的眉眼官司，放下手中的黑子，“师长们还在外面看呢，你们要是想下棋我可以让位置，最重要的是，我不认识你俩，你们可能认错人了。”

楚乌冷哼一声，一撩衣摆，红衣上的金丝绣线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闪光，抄起桌子上的水壶往嘴里灌水。

水镜外的楚乌娘亲捂住脸，看自家崽子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深感丢人，特别是那孩子根本不认识自家崽子的时候，尴尬和戏剧性到达顶峰，一张老脸都快在诸位道友面前挂不住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奶奶的，我家水灵灵的大白菜不能被拱！清风啊，我对不住你，呜呜！”元明被惊得跳起来，砸吧出味儿来，当即回过神来就抄起凳子要往水镜里面跳。

身后一众师弟连忙拦住他，他就哭天抢地。

含混锁住元明的背，艰难道：“早就写信跟你说了，那小子命犯桃花，你不信，先去问问临平啥时候认识归舟的，他们从来没有过接触啊！”

水镜外一片兵荒马乱，水镜内一片岁月静好，归舟找了个离两人远一点的地方坐下，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现场气氛尴尬沉闷，三人无言相对。

楚乌率先打开话题：“汴梁城众处处不对劲，你们早就知道了吧，外边儿的歌女舞姬我也看了，就像被操纵的木偶，不停跳舞，不会疲累一样，你们中原玩儿得好花啊。”

最后一句话是暗搓搓给临平上眼药。

“你看到了吗？他们就像木偶一样，肢体僵硬。”楚曜乌突然转头问归舟，手舞足蹈对归舟比划，归舟沉默一瞬，轻声道：“我看不见。”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哎，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得真好看，比天山的霜雪明月还好看。”楚乌趴在桌子上往前凑，饶有兴趣地偏头观察归舟。

归舟搬着凳子往后挪，语气不咸不淡：“在下道号临平，原名含混，其余的，无可奉告。”

临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倚坐棋盘边，重新端起长杆烟斗，并没有点烟，轻敲棋盘：“我也自报家门，在下名唤白榆，字长庚，师从元明剑仙，可去无名山找我。”

说完，悄悄给归舟抛了个媚眼，可惜，归舟真的看不见，此刻正襟危坐、脊背挺直。

“据我所知，汴京城早就是个鬼窟了，除了咱们三个恐怕没有活人了。”临平轻描淡写抛出大家已知的事实。

临平与楚乌心怀鬼胎，相视一笑，归舟轻抿一口热茶，至此，三人协议达成，剩下的天骄可遭罪啦。

不多时，一身青衣、书生打扮的天骄莽莽撞撞闯进来，小丫鬟得了命令，热情接待他，他双手回礼，很是腼腆，语气带这不易察觉的慌乱：“小生赶路，无意闯进，实在是楼阁上方怨气、妖气冲天，有妖魔厉鬼出没，这才进来看看。”

“小生名卢雪，字霜华，是个书生。”说完，卢雪扭扭捏捏不愿放下书箱，转头看舞台上还在跳舞的女子，愣住，喃喃道：“白骨观——空不异色，色不异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2）”

还没说完，楚乌从身后冒出来，掏出一块硕大的金砖，一下子拍上卢雪的后脑勺，将人拍晕过去，搜出令牌——卢雪，淘汰。

卢雪到底年轻，经验不足，时运不济，初出茅庐就碰上这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

水镜外观看试炼的仙门百家成员，脸色不一，有的赞叹不已、有的怒目圆睁、有的一笑而过······千人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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