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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在此刻勒住了马的缰绳,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想要将我拦腰抱起,却因为我痛苦的低吟而松开了手。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胆大,即便是成年人都不敢轻易从马背上跳下去,更何况你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那男人心疼的嗓音有种特别的感觉,心头一热,似乎也忘记了腰疼:
“十岁的……娃娃!”我大惊,牵动了腰上的疼,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眼睛有问题吧,我怎么可能是十岁的娃娃,不是他有病就是我在做梦……
我一定在做梦……
可是腰上的疼提醒我分明现在就是现实,而且我也听到刚才发出的是稚嫩的童声……
我震惊无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心口也憋闷着一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眼前的黑色很浓,总也找不到尽头,只有不停的摸索前行,猛然间眼前闪过一到白光,我忙睁开眼,看着雪白的毡帐顶子,身下是柔软的地毡。我摸索着爬起来,却扯动了的腰伤,疼的我立马闭上了眼睛。
“格格。”稚嫩的女童声音想起,小小的手掌抓住我的手臂,扶着我躺下:“哈屯1吩咐了,格格的腰受了伤,这段日子要好生休养着,切莫要乱动。”
我睁眼,看着眼前这个满头小辫子的丫头,灰色的蒙古袍子,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楚楚可怜。我回想着她的话,又想起先前救我的那个男人,不禁推了她一把:
“你是谁!”
“格格……”女童倒在地上,抬头看着我,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烁着波光,甚是可怜:“奴才……奴才……托娅。”
托娅……看着她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我却这样用力推到她,不免心头闪过一丝罪恶,有些不好意思的叫她起来,毡帐的门推开了,穿着粉色袍子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满脸心疼的在我身旁坐下,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面颊:
“我可怜的孩子……是额吉2对不起你……”
我闭上眼,把头偏到一旁。我的心头划过一丝酸楚,回想着在澳洲的那几年,我很少跟妈妈见面,回国后跟妈妈的感情又生分了不少,别说这样亲昵的抱着,就连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都觉得有些尴尬。
此时毡帐门又推开了,嘴里说着救我不让人欺负我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面前自称我额吉的女人起身行礼,随后退到一旁。
可汗?这是什么称呼?难道是我穿越了,所以才会见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人,那我这是穿越到了什么时代,但愿不是满清,尤其是已经穿成了筛子的康熙朝……
“阿丹珠哈屯,我虽不是科尔沁的可汗,却是蒙古的可汗,所以打今儿起,乌伦珠格格虽身在你科尔沁,却也是我林丹聘下的女子,待到她成年时我便来娶她,过些日子便会将聘礼送来。”那个男人修长的身姿挡住我所能看到的光线。
他说什么!他要娶我!我大惊,瞪大眼睛瞪着他。比起被眼前这个神经病聘下,我还是去满清康熙朝吧,眼前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说我是十岁不到的小娃娃还要下聘,绝对是脑残无疑。
“是,可汗。”阿丹珠颔首行礼,侧头看着我。那个叫林丹的男人侧眸看见一旁畏畏缩缩的托娅,将她拉到我的面前:
“记着,从今日起你好好的伺候着乌伦珠格格,等将来长大了,必有重赏。”
托娅看着那个男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天啦,谁能告诉我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时代!为什么眼前的事我怎么都看不下去呢。我再度闭上眼,不去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不料强有力的手臂将我托起,冰凉的链子就套进了我的脖子里,我连忙睁开眼,看着脖子里挂着的那条银链子,坠子上是刻有祥云图案的上好红玛瑙石,下头缀着流苏,精致美丽。
“带着它,直到你嫁给我那天才能把它取下来。”林丹的语气低缓,嘴角微微上扬。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在心里送他三个字。神经病。
我还没弄清楚这里是哪里,什么年代,这个神经病竟然就给我找好了婆家,还等长大了就娶,简直是病的无药可医。
半个月后,那个叫林丹的男人见了科尔沁的首领土谢图汗奥巴后便回去了察哈尔。也许到了这里,我才能想明白很多事,知道这是哪里。
熟知中国历史的人也许并不陌生察哈尔和科尔沁这两个名字。察哈尔与科尔沁都位于漠南蒙古,察哈尔原驻牧于阿尔泰山,强盛于明朝时期,成为蒙古各部的中心,其汗为蒙古各部的“共主”,世袭蒙古汗位,然而那个叫林丹的男人便是察哈尔的最后一任可汗。
科尔沁是元太祖成吉思汗把二弟合撒儿分封在今额尔古纳河、海拉尔河流域呼伦贝尔大草原、外兴安岭一带的广袤土地,成为“东道诸王”之一。而目前的科尔沁的可汗是科尔沁右翼的奥巴,也就是我现在这个身份的叔叔,称土谢图汗。但是科尔沁又分左右两翼,虽然有大汗,但平时这两翼的事物皆有两翼内部的首领处理。像历史上九部联军攻打建州女真的明安台吉,孝庄文皇后和孝端文皇后都是出自左翼的,但是来自右翼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
而现在我所处的时代,应该就是在大清前几年,因为在问托娅是皇太极还是努尔哈赤做皇帝时,她却说现在努尔哈赤是大汗,只有明朝有皇帝。
努尔哈赤是大汗的话……那也就是说不是满清康熙朝,还是明朝,而且还是一个经常打仗的时代……
我每天听着马蹄和驼铃的声音醒来,被托娅扶着去看外面连绵起伏的山丘和一大片葱葱郁郁的胡杨林,喝着可以苦出鸟的中药养着伤,我同时也在祈祷什么时候能回去二十一世纪,我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没被金发碧眼的人逼死,却被战乱害死,划不来。
“乌伦珠,乌伦珠。”少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托娅连忙跪倒门口,对着进来毡帐里的少女磕头。
“好些没了啊。”那少女径直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笑着问道,她身后跟着的小女孩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我向托娅投去目光,她会意一下,连忙端着马奶糕走过来:
“布木布泰格格,这是哈屯刚刚给格格送来的马奶糕,说是布木布泰格格您最喜欢的。”托娅跪在那个叫布木布泰的少女面前,恭恭敬敬的说着。
“还是姨母最懂我的。”布木布泰接过马奶糕:“苏墨儿,这乌伦珠妹妹刚好不久不能,不能吵着她,去,跟托娅这丫头到外头聊聊,我单独陪陪乌伦珠。”
“是。”小巧可爱的女孩子恭敬的朝我跟布木布泰蹲身行礼,拉着托娅走出了毡帐。
苏墨儿……苏墨儿……这个名字好熟,在哪里听过?我看着那少女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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