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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跪地:“娘娘,奴婢斗胆,有个大逆不道的请求,想请娘娘恩准。”
皇后:“说来听听。”
银蝶激动得心突突直跳,攥了攥手指才开口:“奴婢想请娘娘为奴婢母亲做主,准许她和奴婢父亲义绝。”
方嬷嬷一直在皇后身旁静静站着,先前听银蝶说起家中那些乱糟糟的事,虽心中也气,可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
直到听到这句话,霎时惊得目瞪口呆。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遭听到做女儿的为父母张罗义绝的。
皇后也是一愣,随即确认道:“不是和离,是义绝?”
银蝶郑重点头:“对,义绝。”
皇后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素来寡言内向的女子:“你母亲可知情?”
“奴婢母亲尚不知情,但她会同意的。”银蝶眼泪滚落:“奴婢母亲成婚这二十多年,奴婢亲眼见她日日战战兢兢,如同活在地狱,但凡有机会摆脱,她定会求之不得的。”
皇后又问:“你弟弟那里又该如何?”
银蝶:“奴婢得寸进尺,恳请娘娘让奴婢弟弟跟着奴婢母亲。奴婢问过自家弟弟了,他宁肯自绝仕途,也愿意与那样的父亲恩断义绝。”
这想法简直胆大包天,离经叛道,听得方嬷嬷倒吸一口冷气。
皇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却突然羡慕起银蝶的勇气来。
见皇后半晌不说话,银蝶往前膝行半步,伏地叩首:“求娘娘恩准。”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亲自将银蝶扶了起来:“你是个有担当又孝顺的好孩子,本宫愿意成全你。”
“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你想过没有,你母亲义绝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弟弟又该如何自处?”
银蝶却铁了心:“回娘娘,奴婢这些年在宫里当差,攒下了一些银子,足够在城外买个小庄子,等我母亲义绝后,奴婢便将母亲和弟弟都接过去,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管别人如何说道。”
倒也难得通透。皇后点头,又问:“你把银钱都给了他们,那日后你出宫呢?”
银蝶斩钉截铁:“若娘娘准许,奴婢愿意永不出宫,一辈子服侍娘娘。”
“以前奴婢还曾盼着,日后能嫁个好男子。可这一趟回家,奴婢却忽地觉得,相比嫁个往后不知如何待我的男子,留在娘娘这样的好主子身边服侍一辈子岂不更好。”
皇后和方嬷嬷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被她爹那样的给吓怕了。
皇后:“一辈子长着,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不必把话说死。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宫就帮你做了这个主,准你母亲和你父亲义绝。”
银蝶心中欢喜,又紧张地问:“那奴婢弟弟?”
皇后笑:“准他跟着你母亲。”
银蝶喜极而泣,砰砰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起来吧,磕坏了头,回头还怎么当差。”皇后说完,指了指柜子,同方嬷嬷说:“我记着,城东还有处二进的宅子一直闲置着,你将地契找出来。”
方嬷嬷依言照办,将地契找了出来,皇后接过,交到银蝶手里:“这宅子回头过户到你名下,你留着往后自住也好,安置你母亲弟弟也好,都由你。”
银蝶惊喜连连,心中又酸又暖,捧着地契泣不成声,不知该如何感谢是好,当即又要跪。
“别磕了,地都要磕坏了。”皇后拉住她,看了眼方嬷嬷,“你拿着本宫的令牌,跟着银蝶出宫走一趟,把这事给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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