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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得失2（第1页）

晚间，钱妈妈回来时天已黑，带着王家丰厚回礼去见三太太。舒骺豞匫

三太太担了一天心，这会子也顾不得大太太、二奶奶场，忙直了腰问。钱妈妈喘着气欠欠身恭恭敬敬道：原是咱们小姐有些发热，唯恐太太担心，因此王夫人派人来才说是姑爷病了。”

三太太听了果然露出又着急又担忧神情，“可病得厉害？怎么好好儿就病了？”

钱妈妈忙摇头道：并不十分厉害，只是眼下这天气，怕坐船吹了风反而厉害，王夫人这样也是怕咱们小姐有个好歹，是心疼咱们小姐。”

大太太就笑道：这下你该彻底安心了，这是阿珍福气，遇见了个好婆婆。”

这话三太太很受用，又问钱妈妈请大夫问诊诸事，得知王夫人皆安排妥妥当当，脸上笑容才愈发多了。二奶奶又凑趣儿了奉承了一番，三太太愈发受用，说起话来声音也响亮。

立底下钱妈妈见大太太、二奶奶深信不疑，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放心地吐了一口气，却不由得回想王家看到真相。

真正病那个是王志远，成亲当晚因喝多了酒，没圆房，隔天倒还能起来，勉强撑着陪明珍认了亲，下午就愈发厉害了，头昏脑胀浑身发热。王夫人虽嘴里埋怨着儿子不小心，心里却也十分着紧，明珍看眼里，要回门是不能够了。不回去还不知别人如何笑话她，恰好她身边雪鸢也受了风着了凉，心下便有了主意。

便与王夫人说，是她病了，免得三太太误解王志远，又说她不乎这些俗礼，毕竟俗礼没有人重要，王志远若是吹了风又厉害了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情绪激动，握着明珍手，欢喜眼眶儿都湿润了，这样善解人意，情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为儿子着想儿媳妇上哪儿找去？

叫明珍回去照顾王志远，便让管事去传话，管事又说：如果说是大奶奶病了，亲家夫人怕是担心，不如实话实说。”

一语点醒王夫人，陈家三太太原就为混账儿子混账话生气，女儿嫁过来就生病，只怕气，因此采纳了管事意见。那里想到明珍这样说，是为了亲戚面前给自己找回些体面，王夫人跟前展示自己贤惠。王夫人偏又好心坏了她事，不知别人如何笑话，若再打发人回去换个说法，便欲盖弥彰了。屋里急得不得了，仿佛能看到众人嘲讽脸，偏王志远躺床上挺尸，恨得咬牙，幸亏三太太打发钱妈妈来了。

夜间，钱妈妈还是将真相告诉了三太太，三太太直蹙眉头，钱妈妈开解道：这才是咱们七小姐聪明地方，她这样维护丈夫，做婆婆哪有不喜欢？只是，奴婢觉得蹊跷，姑爷病了，小姐屋里雪鸢怎么也病了？”

三太太晓得女儿婆家深得婆婆心，又会为自己谋划，别也都不意，淡淡道：那丫头本来身子骨就弱，偏阿珍又倚重她。”

钱妈妈也不好多说，三太太又提到大太太不去任上话，钱妈妈反倒想起一件事儿来，“今儿七小姐也特意问过奴婢，问大太太什么时候走，她也好赶大太太走之前回来。”

三太太冷笑道：我知老四打算，可也不想想，这烫手山芋谁敢接了去？”

钱妈妈却道：还是要早些将她嫁了才好，没得那头又念念不忘。”

三太太脸上笑瞬间凝固，冷冷盯着钱妈妈，厉声道：还有什么瞒着我？”

钱妈妈心里一慌，忙摇头：并没有什么瞒着太太，只是奴婢见识罢了，她嫁了，那头念想才能绝。终究，终究是姑爷先起头，娶亲那日又闹了一场，只怕是还存着那个心呢！”

三太太一掌拍桌子上，震得茶碗盖儿“啪啪”作响，她瞪着眼狠狠地道：这天下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隔了一天，三太太仍旧打发钱妈妈去王家，毕竟明珍装病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没得传出来别人笑话。钱妈妈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深感愧疚，见钱妈妈没提亲家太太生气事，态度也很和气，当她也帮着圆了谎，因此打赏十分丰厚，还另给了两匹上等缎面。

钱妈妈半推半就都接了，谢了赏才去了明珍房。明珍刚刚服侍王志远吃了药，王志远又沉沉地睡去，她留下杜嬷嬷里间盯着，去了耳房与钱妈妈说话。钱妈妈便先把回去如何说都告诉了明珍，改了妇人装束明珍，看起来比先时清冷了些，她眼圈儿底下围着一团黑影，眉间又聚积了几分戾气，虽身上穿着颜色喜庆衣裳，却无半点儿喜色，整个人看起来不好亲近。

钱妈妈陪着一脸讨好笑，见她这样忙将笑敛了，小心翼翼说些讨好话，明珍心不焉，直到钱妈妈说到大太太不去任上，明珍才猛地将目光移到钱妈妈身上。紧接着便讥讽地笑了一声：大伯母这里走不通，我看她还能往哪里去？”

说到这儿，就想起婚当晚，醉醺醺王志远睡梦中还念着什么玉，那股子邪火又从胸膛里冒出来。钱妈妈便趁机说起与三太太说话，明珍冷冷地道：要她出嫁还不容易？淮安没有好，苏州也没有好不成？”

钱妈妈苦着脸道：有是有，可老太太那一关到底不好过。”

明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从窗棂子外照进来一道光束，阴测测道：四婶婶除了京城有个可靠姨太太，也没别人，淮安、苏州两地，好些未必瞧得上她一个庶出！就算有老太太给她撑腰，那也没法子改了她是小妾肚子里出来，穷一些只怕也不敢娶咱们陈家女儿……”

重要原因是，陈家小姐不久前传出了一些有损清誉风言风语。张夫人看着脸色阴沉陈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又道：我才把话说出去，立即就被岔开了……”

倒是也有人愿意，但根本就达不到陈老太太要求，张夫人为此也没少碰钉子看别人脸色。陈老太太怔了半晌，说她拿出一些体己给明玉做嫁妆，不看门楣，只看对方人品相貌，只要出身清白，人稳重踏实，就是家境穷一些也没关系。

张夫人很想将实话告诉陈老太太，真正愿意要么续弦，要么就是纳妾，续弦不比头婚，要求不高，可即便是这样，但凡好些，也要个名誉清白。纳妾大多数是那些爷们求人找张夫人出面说，明玉真去了，往后日子还不知如何过呢！可反过来想，做妾日子都不好过，何况是做正头夫人？

37：得失

37：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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