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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虎兕争覆手翻云定乾坤6（第1页）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后啊，那你可知地上跪着的可是国舅，你的舅舅。”皇后压制着怒气，冷哼道。

“皇子犯法尚于庶民同罪。”沐韶回道。

“罪？什么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指着沐韶骂道。

“母后慎言，证物确凿！”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除了这些死物，太子可还有其他强有力的证据？”皇后端坐于上，高声问道。

“哦？皇后娘娘真的要看人证吗？”沐韶目光凝视，盯着皇后道。

“是，本宫要看人证！太子年幼，行事未免鲁莽，还请众大臣与本宫一起好好审理此案”所谓的密谋造反本就子虚乌有，皇后知道这次又被那贱种摆了一道，但现在她话锋一转，直指太子年幼，未有识人辨事之能，难当大任。

“好！既如此，来人带上人证。”沐韶面色不变，嘴角微翘，那一抹诡异的笑让皇后的心没由来的一颤。而殿中诸人面面相觑，皇后太子不合早已众人皆知，没曾想此事皇后一派突然发难，而太子竟毫不费力地反击，事情竟上升到谋朝篡位，不过是不是谋朝篡位还难说，毕竟二人之争还未结束，这说法向来是胜利者撰写的。

“澹台姝，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少倾，一位妇人被人带至殿中，那妇人原本沉默不语，却在看见高位之上盛装华服的皇后，就双眼发红，疯了似的向前冲去，并口吐恶言。众人一惊，幸有护卫拦住了她。

“放肆！”皇后震怒，指着太子道“这就是你的人证？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拖出去斩了。”

“皇后娘娘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沐韶不紧不慢问道。

“太子殿下，老奴逾越，说句不该说的……”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严氏认出了那妇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却被沐韶一声喝道。

“放肆！大殿之上，岂容你这狗奴才随意开口。来人，掌嘴四十。”

“你敢！”太子三番两次地顶撞于她，如今还要打她的人，她怎咽得下这口气。

“皇后娘娘，大殿之上内宫妇人本不该置喙。”此时，付宰相上前一步如是说道。

皇后无奈，付老在西凉朝堂之上说一不二，连沐延都敬他几分，她自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看着严嬷嬷被人拖了下去。

“那付老就容这妇人在朝堂之上，出言侮辱当朝国母？”皇后道。

“太子殿下……”付宰相看向太子，此事不给皇后一个交代是不行的。

“此人乃本案重要证人，等她做完证再罚不迟。齐氏，把你要说的话都说与众大臣听听。”沐韶亦是敬重付宰相，自不会让他为难。而此时，那妇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将十几年前的一件往事缓缓道来。

十七年前，齐国长公主嫁于西凉昭延帝沐延为妃，一时宠冠后宫。后宫嫔妃皆遭冷遇，就连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被冷落中宫，甚至于被视若无物。皇后嫉恨，处处找莲妃的麻烦，然有皇上相护莲妃也倒也不曾多有吃亏。可在莲妃怀孕之时，皇后花重金买通太医，在莲妃保胎药之中下毒，莲妃早已暗中察觉但为了后宫安宁不动声色。然国师预言一出，皇后竟借机下重毒，莲妃一时不察在七月十五当日拼死产下一对双生之子。莲妃弥留之际，吩咐齐氏与一批暗卫护送女儿出宫，皇后收到风声利用国舅府的势力追击而去。最终齐氏被擒，困于国舅府中十几年，皇后就是为了追问出莲妃女儿的下落。但齐氏忠于莲妃一直不肯松口，哪怕是被喂了幻神散也死咬着不松口。上次苏晓无意间撞破了齐氏的藏身之所，也曾与沐韶提起过。沐韶心思细腻，得知之后就派人暗中调查，也与齐氏暗中接触过，不意竟得知当年之事。今日他就是要打皇后个措手不及，报十几年前的杀母之仇。

齐氏按照沐韶暗卫所授，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当然隐下莲妃生下双生儿一事。只道莲妃弥留之际要她前往北齐求助，皇后歹毒，想要杀人灭口。齐氏声泪俱下，众人却齐齐怔在了当场，大家都不料太子枪头调转，趁此揭开了十多年前的宫廷秘闻。而皇后此时早已慌了心神，她曾见过的齐氏披头撒发，肮脏不堪，疯疯癫癫，此时的妇人却是经过一番梳洗，整齐穿戴才使皇后一时不曾认出，才允她道出当年之事。

“一派胡言！莲妃死于难产，与本宫何干？”少顷，皇后缓过神来，当年知情之人只有这个齐氏，她一口否定谁又能拿她怎样。

“皇后娘娘莫急，人证可不止这一个。”沐韶接过内侍递过的茶水，低头饮了一口道。

话语刚落，殿外进来一人，金冠置顶，锦服华衣，仪表堂堂赫然是西凉二皇子。皇后一见此人，惊得自座椅之上而起。

“你……你……你来做什么？”

“儿臣来此请罪，母后！”沐枫躬身行礼，语气中却全无往日卑微讨好之意。

“荒谬！”皇后气急，又指着太子道，“你又耍什么把戏？”

“孤能耍什么把戏，不过是将真相公诸于众罢了。”此时的沐韶已懒得与皇后虚以委蛇，齐嬷嬷将往事揭露之时就已代表沐韶真正站在了皇后的对立面，太子与皇后的多年之争今天终于公开化了，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臣参见太子殿下。”沐枫向沐韶行君臣之礼。

“二哥无需多礼。”沐韶言道，但这句二哥却让沐枫心中一颤。他以君臣之礼相待，沐韶回以兄弟之礼，亲疏立现。

沐枫眼神微动，但很快冷静下来，缓声道：“众位大臣，我身为西凉二皇子，多年为皇后所迫加害太子殿下。殿下四岁那年，皇后命我在天子墨砚之中下药，还有……”沐枫缓缓道来，一件件一桩桩皆是沐枫自小对沐韶所做之事，到了最后，沐枫稍顿，道：“十几年前，太子临世当晚，我在皇后寝宫亲耳听得她吩咐一蒙面之人要斩草除根。而今日之事亦是皇后嘱我协助国舅做下的。而国舅府中的御制之物，我也一清二楚。然我生母受制于皇后之手，我不得不受制于人。今日迷途知返，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胡说，胡说八道！”皇后一阵晕眩，气急攻心，她千算万算不料自己所想要扶持之人居然临阵倒戈。

“皇后不是要人证吗？急什么？还有呢，传风太医。”

“风太医？不可能……不可能的……”皇后闻言一怔，随即大叫，见她如此众人已经猜测到那风太医是何人了。

“老臣……草民叩见太子殿下。”风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地叩拜。当年他被皇后收买向莲妃下毒，后被莲妃识破心想死期将近，然莲妃仁厚放其一马。不想皇后以其妻女相要挟，终致他不得不再向莲妃出手。那一次莲妃胎位不稳，宣诸太医诊脉，他就趁人不备向莲妃寝宫熏香中下毒，不料此毒霸道，不过半日莲妃便毒发。情急之下，莲妃请太医为其下催生之药，含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孩子。莲妃难产，皇上震怒让太医院上下为其陪葬，而他却在下药之后求得皇后放其出宫逃匿。不料，半路之中竟有人欲杀人灭口，原本以为此命休矣，不想另有一人将他救下，一藏便是十五年。风太医年事已老，思及往事悔不当初，现在他将真相道破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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