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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都市（第2页）

其中却有一对亚裔夫妻，相携着走下火轮，看得周围的洋大人一愣一愣的，没人对他们有印象啊。但这两人却不怯场，见到他们注目，也友好的点头问礼，洋大人们自视高贵，在礼仪方面自然不能被比了下去，也纷纷脱帽示意，搞得其他人越发迷糊，难道真有这么一对人儿。

这两人正是苏妄和苏蔷薇，因为苏蔷薇想要感受一番“海归”待遇，苏妄便寻了一艘火轮，悄悄上去，再光明正大的下来。

不同于基准时间点的世界，那里充满未来科幻的气息，日新月异，变化太大，大到苏妄不敢相认。

这里虽然是过去的时空，苏妄也不曾来过，但迎面而来的乡音，似曾相识的场景，反而更让他熟悉，好像小时候访亲去的县城。古旧的楼房，或白或黄的主流色彩；凹凸不平街道，铺就着青石；林立的水泥柱，挂满了电线。

似真似幻的场景，让他失神了，仿佛时空易倒，他回到了家乡。渐渐得，苏妄似乎融入了这片时空，从心底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汲润着心灵。

这一刻，他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视野逐渐拔高，并非是空间层次的，而是在本质之上。苏妄似乎看到无数条虚线，它们囊括了众生，包涵了世界，万物莫不是在它之下生活。他知道，这便是法理，这便是规则，这，便是道。

苏妄对规则的解析，已能支持他进入下一层境界，却因为心中的执念，始终禁锢着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执念到底是什么。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是对离别家乡的淡淡遗憾，使他的心灵无法圆满，自我限制了发展。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仿佛天外之声，苏蔷薇好奇的语气，打破了苏妄难得的契机，但他并不生气，因为瓶颈已经松动，该来的始终会来。

“没有的事，我是来时做了功课罢了”这些事也没必要细究，苏妄打了个太极。

苏蔷薇不相信，她很难从苏妄身上看到意外的表情，这个男子好像天塌了都不会动容，心志太强大了。

“他真的是异界来客么”她有些怀疑了，还待发问，却被旁人打断，只得作罢。

“先生，太太，坐车吗”

原来是车行的小伙子，穿着被汗渍染成淡黄的无袖褂子，黄色的皮肤晒得黝黑红亮，光着的脚板是硬硬的泥垢，更有一道道伤疤，脸上是劳动人民特有的期盼和憨厚。码头上到处都是这般奔走的苦力、脚夫，这些人才是支撑外滩，乃至整个大都市的基础。

“去虹口六国饭店”苏蔷薇已经进入了角色，派头十足，颐指气使，仿佛真是个官太太。

“是，太太，先生，请坐好”车行的小伙眼力不错，知道谁能做主，眼见苏妄不说话，把称呼的顺序悄悄换了。

黄包车渐渐加速，微微起伏，在一片吆喝声中国，融入街道，带着外滩海风的清凉，舒适宜人。

六国饭店是大都市的国际酒店，虽然是国人的资产，但背靠洋大人，无论是大都市的青帮、盐帮、买办，还是租界巡捕都不会轻易招惹，能减少许多麻烦，为乡下的暴发户们提供了一定的保护。当然，价码足够高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黄包车窄小，却更加方便自由，车行小伙也是聪明的人，看得出两人是第一次到大都市，知道如何讨好客人，有意减慢速度，多拐了几个弯，绕过一些闻名建筑，好方便官太太欣赏沿路风景。虽然不说话，但他这份机灵劲，更让两人喜欢。

到了渡口区边缘时，道路渐渐拥堵，排满了车辆，黄包车也跟着拍在了两侧，至于中间，那是留给汽车的。

“怎么回事”苏蔷薇纳闷了，还让不让人玩耍了。

“太太莫急，斧头帮封路，许是搜捕红匪、革命人吧”小伙见多识广，倒是不慌。

“真的是革命者”苏蔷薇焦急问道，若真是革命同志，好歹也要帮上一把，才不枉她积极分子的称号。

“也不一定呢，反正是得罪了官老爷的”小伙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车上也坐着两位“官老爷呢”。

但他的话，苏妄二人却听明白了，不外乎是得罪了本地势力的弱势人群被追捕，像车行、脚夫这些苦力，不自觉得就将自己代入那个阶层，自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也许是哪个倒霉蛋被诬陷为革命党，但能出动力量封路，斧头帮势力也小不到哪去。

说话间，黄包车渐渐靠前，走过来几个人五人六的混子，腰间挎着斧头，不伦不类的，满脸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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