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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里返唐（第1页）

等寻阁雅走后，郑婉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快来找哥哥。原来，自天气暖和以后，南诏王又让原来负责采药的几人回来采药。到现在已经攒下不少，可郑诚这一走，这儿又没有人会用。放久了药可就失了效用了，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的努力白费。所以郑婉建议哥哥想法带走。听郑婉一说，郑诚才恍然大悟。可是他却比妹妹想的更长远，他说：“我们在南诏这段时日，南诏王一家待我们确实不错。临走了我们也没什么礼物可送，不如留些药给他们用吧！”郑婉想想也对，可是立马想到一个问题。她对哥哥说：“可他们也没人会用啊！”郑诚听了想了想，提起笔道：“我一会儿把常用的药配好分作几包，写明用途用量。如果生了病可以直接拿来用。也可以照着这个方抓。你忘了至少采药的人知道什么是什么药啊!”郑婉想想这主意不错，就催哥哥赶快连夜把药物分类。郑诚赶快打开库房，留下给南诏王的放一边，带走的放另一边。留下的又专门写了标贴写明名称用途，郑婉又建议他赶紧找人交代给南诏王的药交给谁。郑诚一看天色已晚了，有点为难。怕是这么晚了，找谁恐怕谁都已经睡了。郑婉建议他去试试。郑诚想了想，还是交给南诏王身边的阿鹏哥最为放心。

郑诚犹犹豫豫地去找阿鹏哥，以为这么晚了，只怕他们早已经睡了。郑诚先去阿鹏哥住的地方找了没有，又去找平日王议事的大殿。从窗口看灯光已熄，看来是早已没有人了。郑诚又去南诏王平时见各藩王的地方找，也没有找到。郑诚不禁有些失望，怕是明日办这些事要影响行程了。郑诚想想他还可能去哪儿啊，总不成南诏王回卧室也需要阿鹏哥陪着啊？想想还是朝南诏王的居室的路上走去。没成想，才走了几步就见阿鹏哥迎面而来。郑诚喜出望外，跑出来赶紧就喊。

阿鹏哥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一下子吓了一跳。待见是郑诚，捶着郑诚胸脯笑道：“原来是你老兄啊！想吓死人啊！”郑诚哈哈一笑道：“哈哈，平日里英勇无敌的阿鹏哥还怕我啊，哈哈。。。”“快说快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见阿鹏哥问，郑诚才赶紧把送给王药的事说了。说着，郑诚想起来口袋里的库房钥匙。郑诚赶忙拿出来交给阿鹏哥，又告诉他会连夜回去配些常用药备好。王如果生病，可以照着抓。如果难以认清药，可以找那几个采药人帮忙。另外，我门上的钥匙会在锁好后放在窗户台上，记得赶快取了好开门拿药。等阿鹏哥一一记下，郑诚才赶紧回去打点一切。

等打点好一切才想起，那些带走的药怎么运走呢？总不至于让南诏王再派人给送吧。想想好像又遗漏了什么，待又打开行囊查看时，触手凉凉的碰着一个物件。郑诚拿出来看，才知道是他们晕过来时所带的那只杯子。进而，郑诚想到南诏王拿他送给大唐使者。继而又想到，所以送大唐使者礼物是由于大唐送给南诏好多礼物。礼物！郑诚猛然间恍然大悟！来时带了那么多礼物，回去时空空，那原来装礼物的车子岂不是都空了！不是正好可以用来装药物吗？郑诚一下子兴奋得睡不着觉，又想想明日如何说动大唐使者心甘情愿地帮忙运送药物，待一切想得停当，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郑诚昨晚上睡的晚还没睡醒呢，郑婉早在外边喊上了。郑诚一睁眼，天已破晓，郑诚一骨碌爬起来，洗了把脸。交代郑婉整理好一切，郑诚赶紧去找大唐使者商量运药的事。听郑诚说所带药物多是与治瘟有关的药物，而且许多这儿有中原地区还很少见，大唐使者就爽快地答应了郑诚的要求。很快，大唐使者派人拉来了好几辆马车随着郑诚去装药。昨晚上郑诚兄妹二人已把带走的药拿出来放在门外，现在赶快打包装好。等药物装好，郑婉也已经收拾停当。二人随车队一同前去与大唐使者汇合。等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出，南诏王派的护送队伍到了。领队的说王让他们护送大唐队伍至唐与南诏边境方可回来，大唐使者连连说不用护送，护送队伍中的领队的却说如果不送，王一定会怪罪他们的。大唐使者只好作罢，连连谢南诏王好意。说好一切，大唐队伍方始启程。

刚开始几日，有南诏护送队伍在，大唐一行人根本不用操心。一路吃饭住店全由南诏护送队伍安排。大唐使者不好意思，就非要拿些来时大唐皇帝给的旅资给护送队伍。领队坚决不要，但大唐使者说他不收的话，他回了大唐也没法交代，领队只好象征性地收了少许。出了南诏境地就到了剑南道与南诏的接壤地带了，路旁的田地却越来越干涸，田里的庄稼也因为干旱耷拉下叶子。

眼见快到大唐境地，大唐使者实在不好意思再让护送队伍相送，就告诉护送队伍可以回去了。并让他们代他向南诏王表示谢意，欢迎南诏王来大唐做客，护送队伍才与他们拜别回去。这一路上，郑诚早与大唐使者熟稔了。大唐使者叫袁滋，副使叫尹庞欣。袁滋活泼好动，爱说爱笑正好对了郑诚的脾气，二人颇能聊得来。尹庞欣却不太爱说话，不过看起来人也不错。这一路上，袁滋安排人专门打前站提前安排好吃住的地方，郑诚他们倒也不用费心。

一路往西走来，天气看起来越来越干涸，地上裂开了缝子。郑诚感觉不妙，对妹妹说怕是要有什么事生。郑婉说现在也不知道要生什么事，就算有瘟疫不知道是什么病也没法预防啊。郑诚想了想还是开了些寻常病的方子让郑婉抓来煎了给大家喝。大家本来很奇怪好好的喝什么药，可听郑诚一说也怕有什么不妥，就都喝了。这么着走了不到一日，到晚上宿在距离剑南道不远的一个镇上。

第二日早上大队人马吃过饭正准备套车出，却见店中人个个急急忙忙往出走。有人还喊着：“快走啊，有人染瘟疫了，再不走染上就别想活了！”郑诚听说，立马想到不加预防就直接往疫区走，那这一队人的命岂不都要白白断送？想想，郑诚赶紧去找袁滋商量。要么问明情况先绕道走，回去向唐王禀报后制定治瘟方略。要么提前预防后深入腹地了解瘟疫传播情况，回去直接汇报唐王。袁滋听了觉得有理，虽然当下无法决定是绕道还是深入腹地，只是马上让队伍停止行进，等待通知。

郑诚与袁滋商量先让队伍暂时休整，自己去问明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店家才告诉他东头一客人住进这家店后，就没出来过。小二去了几次，说是烧拉肚子，可是找大夫看了吃药了也不行。现在已经起不了*了，大概客人们说的就是他吧。说着，店家好像对这人很不耐烦的样子。郑诚知道，这人不走，店里的其他客人全走了，店家当然很生气了。郑诚问明了情况，撒腿就往客人住的房里走去。走到郑婉房门口，刚好见郑婉从房间出来。郑婉见哥哥匆匆忙忙地走，忙问他干嘛去？听郑诚说是去病人房间，郑婉怪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就不怕自己给传染了？郑诚说没事。郑婉不行，非让他回去拿了自己给他做的隔离手套来带上。还自己找出来两条毛巾给一人一个包住口鼻。其实郑诚知道，妹妹用布做的隔离手套能有多大作用？为了让妹妹放心，只好一切依她。用郑婉的话说就是他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全队人负责。等准备好了一切，郑婉又拿了些东西才算放行。可是毕竟不放心，自己说什么都非要跟着。

二人找到病人的房间，敲了几下门。里面人有气无力地喊道：“门没锁，请进。”二人打开房间，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躺在*上。双颊通红，面色蜡黄。郑诚走近了问这人怎么回事，原来这人去剑南道走亲戚，回来时走到半路开始烧拉肚子。可是请大夫给开了感冒烧的药也不行，开了治拉肚子的药也不行。他就边治边走，可是走到这儿实在不行，走不动了只好躺下。

郑诚又仔细问了他这一路都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没有，这人说他就是吃了平常饭食。又问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这人也仔细说了。听这人说到有一日在路上口渴见好几个人在一口井边等着打水喝，他也等着要来喝了一口。郑诚听来纳罕，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人渴成那样？只怕这人得病，就从那口水开始吧！郑诚又仔细问了问这人刚开始时症状，后来又是什么感觉等等。以及他在剑南道的所见所闻，郑诚也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下。一切诊断完毕，郑诚告诉那人好好歇息，一会儿会送药过来。那人听了一脸窘相道：“我。。。我。。。身上没有银子了。。。。在剑南道听说已有人得这病死了，我怕是必死无疑了吧？”郑诚笑着安慰他说：“你不用怕，我不要银子，你只管安心养病就是，死不了的。”听郑诚这样说，那人咧开嘴笑了。郑诚去掉手套摸了摸这人额头上的温度，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舌苔。心里有了数，才和郑婉推门出去。

回去后，郑婉赶紧打来水让郑诚洗了洗手。郑诚赶紧坐下来研究药方。从这人的症状上看，明显的像是伤寒。伤寒可也算是难治的传染病啊！郑诚想想有点棘手，就先拟了个治伤寒的药方试试。等拟好去抓药时，郑婉却现了问题！有两味药他们车上带的根本没有！这急切之间，又上哪儿弄去！郑诚只好又改了药方让郑婉来抓，这次倒是有。

等郑婉在店里的厨房里把药熬好给病人送去时，病人房里倒是还有一个人。郑婉一看，原来是店小二。原来是催店钱来了，可这人实在没有。小二急了赶他走，可这人实在是动不了身。说着这病人就声泪俱下，乞求小二宽限几天说是刚才大夫说他的病能治。小二不信，说他在这儿害得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小二拉着这人走，这人不走。正拉扯时，郑婉进来了。那人一看是刚才的大夫中的一个，忙喜出望外的说：“你瞧你瞧，这就是大夫！你说你说，我的病是不是还能治？”说着，急切地望着郑婉。郑婉见问，忙道：“是是，能治能治！”病人这下高兴了，等我病好了，我出去干活挣钱还你，行不？”小二半信半疑地说：“那还得猴年马月啊！我要不了钱，老板是要向我要钱的啊！”说着，又动手要把那人往外拉。

郑婉见今日这钱，病人怕是不给不行。眼见这人要露宿街头了，郑婉从口袋里拿出几两银子，交给小二道：“喏！这是店钱！不许赶人家走！真是的，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来催命！”说着，郑婉从兜里掏出银子把银子交给小二。这小二一贯就是谁给钱谁就是大爷，这会儿见有钱了，马上眉开眼笑地道：“有银子就行，有银子就行！”说着，已溜出了病房。

郑婉拿来药碗给那人喝，那人满含热泪。急切间反倒喝不下去，哽哽咽咽地说：“让。。。让我怎么报答你才好？我。。。我。。”郑婉笑笑说：“你赶快好起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那人点点头说：“是！一定！一定！”说着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干。等病人喝完药，郑婉收拾了药碗回房时忽然想到一事，就去找哥哥商量。原来郑婉忽然想到：这病人一日两日显然无法离开此地，看郑诚能不能以这一对人马离开为由说动店家免去病人的房费。郑诚想想也是，这店里除了他们这一队人马以外，已经没有一个客人敢留下了。郑诚这会儿忙于给这一行人拟定预防药方，还顾不上这事。就对妹妹说他一会儿去和袁大人说，由袁大人出面更有说服力。郑婉想想也对，就回去准备下頓的药。

晚上郑诚和袁滋一说，袁滋想想也对。就带人和店家说了，店家开始不干，后来袁滋就说如果不干他们这队人也走了。店家想想下午出去时，他碰见很多店家的掌柜的在外边转。一问才知道：一听说这镇上有人染疫，所有的客人全跑光了。谁还敢来啊，店里全是空的。没有客人可以接待，只得出来转转散散心了。他本来还庆幸自己店里还住着这么一大票人，这回他们要走了，我上哪儿挣钱去？听袁滋这么一说，立马急了，赶紧答应。只是提出条件，这病人的吃饭换洗之事要有他们队伍中人照应。他可不想既不收店钱又贴了饭钱，这赔钱的是他可不干。袁滋暗骂店家狡诈，可想想也是：不让人家挣钱了，人家怎么还会愿意伺候他？想想也罢，只得回去和郑诚商量病人事宜。

袁滋去找郑诚时，郑婉也在。袁滋和郑诚一说，兄妹二人非常高兴。待说到端水送饭问题，郑婉自动承担。郑诚也说别人怕不注意会被感染，郑婉则随时有他给观察预防。后来又对袁滋说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这对人马的瘟疫预防问题。眼见已经有人染疫，这一队人必须立即预防。待人人预防安全后方能离开，另外也需要赶快回京禀报后再由朝廷出面治疫才能大面积治疗。袁滋想想也是，就问郑诚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郑诚告诉他预防药方已拟好，现在需要多派些人手帮忙拿药煎药。袁滋答应了，连夜传来人帮忙把车里有关药物卸下。等郑诚郑婉配好几付，就派人赶快拿去煎。这一行有二十多个人，要想人人有药，也折腾了大半夜。连夜，郑诚兄妹又把第二日早上的药备好。后来，袁滋干脆把这对人分作了几组轮番负责煎药。这对人马每日里早上一副，晚上一副。再加上病人治疗的药，这药倒是下的真快。后来，店家见这队人中间有大夫有药，就也缠着拿银子买他们的药吃。郑诚想想店里的人最先和病人解触，如果感染了这队人怕也难以幸免，就答应了。只是这样，所带的药下得更快。本来带的一些药不对症，能用的药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么多人用，很快药便不够用了。

眼见药越来越少，郑婉提议出去采药。郑诚想想也成，每天配好药后二人便出去采。可是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有时候时间白白浪费却采不到多少。后来袁滋见兄妹二人辛苦，就派几人帮忙。可还是供应不上，郑诚每日急得直打转。最后还是郑婉想到了，干嘛不动队伍中所有人去采药？反正在店里也无事可做，就算他们不认得，可以和我们两人一块儿啊！有个几日，不就认得了？听郑婉一说，郑诚豁然开朗，赶快找袁滋商量。很快便得到同意，大队人马开始上山采药。后来，店家也派出店里除了厨子以外的所有员工一块儿去帮忙。虽说他们采来的药很多不能用，但总能找到些能用的。这么一来，比郑诚兄妹两人采的药多多了。当然，本来用的一些药这儿根本没有，郑诚只好不时地变换药方。就连病号的药用了几天后效果不好，郑诚药物都给换了几次了。

几日的药下来，病人已明显减轻，每日已不再那么烧，拉肚子止住后浑身也渐渐有了力气。后来郑婉每日送药来时，病人已能支撑起来和郑婉聊聊。郑婉知道这人叫做张柱儿。今年29岁，家里已经有了个十岁的儿子。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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