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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私语（第2页）

对于这个新的称呼，宇文弛叫得有些拘谨，卫晗有些微微的不适应。“进来说话吧。”卫晗唤道。

宇文弛走近了，看到卫晗端然而温和地坐于案几之后，还是一样和煦的面容，只是那明黄色有些刺眼，让他有些恍惚。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君臣礼节是行走大内必不能忘的首要之事。又躬身行了个礼，道：“末将给皇上请安。“

卫晗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他道：“子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宇文弛犹豫了一下，道：“末将不敢忘父亲教导。“

卫晗含了笑意道：“他现在不在这里，我若不允许，他进不来。“见宇文弛还是有些犹豫，又道：”我一天到晚，走到哪都被人簇拥着，一口一个皇上，也没有人敢拿正眼瞧我。你若还这样，那朕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说着不由失笑，”你看，我也有些改不过来了。“

宇文弛也笑了起来，之前君臣界限的气息瞬间消失了大半。宇文弛把盔帽一摘，坐到了几案旁。

卫晗看出他仍是闷闷，道：“怎么样？在宫里这差事，还习惯吗？“

宇文弛漫不经心捋着盔帽上的红缨，道：“习不习惯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什么都好，什么都有，就是每天都在这宫墙里，平台上，出不去。“

卫晗叹道：“我何尝不是这样。“

宇文弛道：“你还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困在这？“

卫晗不由一笑，道：“是啊，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以你的性子，若是还在上京护卫军当着侍郎，恐怕这时正捧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本杂书，对月饮酒吧。”说着打趣道：“对了，最近可有所得？“

宇文弛虽身为世家子弟，但心思并不爱用在经世致用之道上，反而很是爱搜集一些旁门左道甚至*之类，常饶有兴致的说与卫晗。

卫晗只当是茶余饭后的笑料，但他却说得极为认真，煞有介事的样子。听得久了，卫晗也能从这些看似无稽之谈的东西中听出些道理来，品悟一番。

但这等话语毕竟不能堂而皇之在众人面前谈论，于是久而久之，二人一唱一和，这竟成了他二人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乐趣了。

宇文弛笑道：“唉，自从当了这侍郎的差，就像那天上的太阳似的，何时起落都被定得紧紧的。你不来，天地万物都等着你，你敢不起来？哪还能像从前那番，情趣所致信手拈来？“

卫晗笑道：“你倒不嫌害臊，自比了太阳去。须知日月乃天地之精华，竟被你说得上学堂的总角幼童似的。“

“我可没有半分自夸的意思。须知这太阳也有太阳的难处，高悬日空，有人嫌你暴烈将他晒伤了。你若躲到乌云后面，又有人咒骂这天气一下子灰乌乌阴沉沉的叫他烦闷。反正，你就是尽再大的力，也左右讨不出个好来！”宇文弛说着有些负气的样子。

他这样的七分憋闷三分气馁卫晗见得不少，心下已略略能猜出来。道：“宇文大人这两日又管教你了？”

宇文弛道：“若单是管教我，那倒还轻省。”他说道此处还欲再说，但想到所言之事涉及卫晗，又不得不止住了。

原来他所烦闷之事乃为宇文娉婷入宫之事。自从与娉婷说了之后，她就一百个不愿意，先闹后哭，后来竟在家中连饭都不吃了。可宇文博是多硬的性子，一句也不劝，也不许夫人偷偷端菜给她。如此几天，娉婷终是软了下来。

自己也两头来回相劝，跟娉婷谈家国大义，与父亲讲怜子之情，可娉婷说自己是跟父亲一边就知道拿她做梯子的，父亲又一顿迁怒说是娉婷跟着自己才变得无法无天。

这事语涉选秀之事，乃关朝堂。再说娉婷身为世家女儿如此行径，确实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父亲现在是朝中要臣，不提也罢。

于是继而又道：“不过是以前那些道理，再厉害了口气，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罢了。”

卫晗知宇文博向来不喜他行事为人的作风，想来是这几日看他担了御前带刀侍卫的差，要求更苛刻了。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宫中之事，你不必思虑过多，我自有分寸，你尽力就好。宇文大人那边，我得着机会也提点两句。”

宇文弛“嗯”一声，二人相视一笑。宇文弛这回心下轻松了许多，饶有兴致地道：”我最近确实看了一桩趣事，而且现在正合对着你，你可有兴致？“

卫晗抚掌而笑道：“正合对着我？难不成，天下还有我这样不愿当皇帝却穿了龙袍之人？“

宇文弛爽朗笑道：“知我者，闻冽兄也。我所要说的，正是一皇帝之事。不过，并不是关于他的前朝。“

卫晗饶有兴致道：“那是关于什么？“

宇文弛一笑，狡黠得看着卫晗，道：“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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