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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杨自己在科室，将三把椅子并在一起当床，凑合躺下，抱着胳膊很快就睡了。一直到凌晨的时分，清脆的敲门声将他叫醒，小杨以为又有任务，忙拉整衣服去开门。

&esp;&esp;抬头竟见是江寒声，他穿戴整齐，头发一丝不苟，但似乎极其疲惫，脸色愈发冷而白。

&esp;&esp;小杨：“江教授？”

&esp;&esp;“你好。”江寒声伸出手，他尽力回忆，“杨……”

&esp;&esp;小杨有些受宠若惊，立刻回握住江寒声的手，回答：“技术员白杨。”

&esp;&esp;江寒声说：“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想再看一看黄松的审讯录像。”

&esp;&esp;因为谭史明提前交代过，如果江寒声在办案方面有任何要求，只要不违反规定，重案组全程为他开绿灯。

&esp;&esp;“大家一起做事，江教授太客气了，何况你还是我们重案组的女婿。”白杨一边打趣，一边忙将江寒声请进来。

&esp;&esp;白杨坐在电脑前，调取录像，随口问：“为什么要再看审讯录像？是还有什么疑点吗？”

&esp;&esp;江寒声对此保留意见。

&esp;&esp;在会议室听案情简报时，江寒声就觉察出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黄松描述得杀人抛尸过程，存在着一定的不合理性。

&esp;&esp;但凡是两人及其两人以上的团伙作案，通常是更具有力量，或者是更具有权力控制欲的人处在主导地位，其他人处在从属地位。

&esp;&esp;显而易见，赖正天无论是年龄、体型、性格、社会经验等方面都远优越于还只是高中生的黄松。而从黄松早期的经历分析，他对赖正天又是绝对服从的状态。

&esp;&esp;但在真正实施犯罪的过程中，在主犯倾向于尽快潜逃的前提下，从犯却首先冷静下来，提出抛尸计划，试图掩盖罪行。

&esp;&esp;典型的“人格”与“犯罪行为”冲突。

&esp;&esp;当然，在各类案件中，缘于从犯对主犯的崇拜与长期服从，也会存在这么一种“反客为主”的情况，即出于对主犯强烈的保护欲，由从犯处理犯罪现场，并且主动承担罪行。

&esp;&esp;可是，如果黄松真要保护赖正天，又怎么会在审讯中，这么轻易地就将他的罪行全盘托出？

&esp;&esp;……

&esp;&esp;屏幕上播放着黄松的审讯录像。一遍过后，江寒声让白杨调成三倍速再次播放一遍。

&esp;&esp;……

&esp;&esp;「听说犯了纪律，被革职，之后就跟着贺老大从商了。」

&esp;&esp;「从什么商？混社会的说那么好听，当我是三岁小孩？……还他妈警察，真是行行出渣滓。」

&esp;&esp;屏幕里黄松抬头，看了审讯人员一眼。

&esp;&esp;「看什么看！继续说！」

&esp;&esp;黄松又很快弓起腰，防御似的缩回身子。

&esp;&esp;……

&esp;&esp;江寒声示意停下，将这段画面再次回放，回放一遍，再回放一遍。

&esp;&esp;白杨有些摸不着头脑，斜身看向江寒声，他身材瘦削挺拔，长得很斯文，貌似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一沉默时，就能隐隐感觉出他身上那股锋利的冷厉。

&esp;&esp;忽然间，他问：“看出来了吗？”

&esp;&esp;白杨诧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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