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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么现在，我想知道的是，&rdo;他倾身向前，十指交抵在下颌，&ldo;大小姐你，对我送的礼物毫无兴趣的原因，是什么？&rdo;那把虚空中的利刃已经碾过&nj;安全距离。对准她的刀尖，此刻已牢牢扎中心脏的正中心。沉默策略已然不再合适。因此她字斟句酌，简洁凝练，&ldo;最近花粉过&nj;敏，医生告诉我要远离过&nj;敏源。&rdo;中原中也仿佛接受了这个理由，从善如流地点&nj;头：&ldo;嗯，送礼之前没有询问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是我的疏忽。&rdo;&ldo;那么，巧克力呢？&rdo;绘羽继续言简意赅：&ldo;最近减肥，不吃甜食。&rdo;&ldo;啊……这么看来，巧克力确实不合适。没有事先探知你目前的生活习惯，这也是我的纰漏。&rdo;中原中也若有所&nj;思地颔首。&ldo;那么，这套首饰呢？你为什么不接受，是不喜欢吗？&rdo;绘羽抿了一下唇，答道，&ldo;做工很精致，设计别出心裁，看得出是颇费了一些心思。&rdo;说了，又没说。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敷衍搪塞地打太极，绕一大弯子不得罪，却也相当不坦诚。中原中也发&nj;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嗤笑。他散漫地摊开双手，手指敲在办公桌上&nj;，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凌厉地侵略她的耳膜，一点&nj;一点&nj;切割她此刻敏感到&nj;极致的神经。&ldo;你可能没有听懂我的问题，绘羽。&rdo;他毫不留情地撕掉她想要蒙混过&nj;关的企图，单刀直入，&ldo;我问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的是，你是不、喜、欢吗？&rdo;一字一顿，指向明确。看来这回&nj;是不好糊弄了。今天他一定要她给&nj;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绘羽沉思几瞬，尽量从&ldo;明确&rdo;范围中拣一些折中的话语。她再张嘴，沿用此前简练的风格：&ldo;太过&nj;贵重，受之有愧。&rdo;中原中也挑破：&ldo;那就&nj;是喜欢了？&rdo;绘羽张了张口，想了一下，终究还&nj;是决定不正面回&nj;答。中原中也终于满意，唇角带出微笑，&ldo;好的，我明白了。感谢你诚恳宝贵的意见，绘羽。这次送礼安排得不太妥当，都是我的过&nj;失，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rdo;他没有再就&nj;这件事继续纠缠，将那盒首饰合上&nj;，细心地收藏在办公桌的抽屉下。整件事结束得太快，绘羽有点&nj;懵。绘羽：？这就&nj;完了？有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感觉。……不，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就&nj;她对中原中也这个&ldo;黑手党&rdo;身份的有限了解，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了结。但&nj;……就&nj;是一个礼物而已，再如何不了结，还&nj;能怎么样呢？她想不出来。罢了，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复杂。她慢条斯理地翻开中原中也递过&nj;来的作业本。此刻，他已然换了一个角色，谦虚求教的语气，凝神沉思的专注，俨然是听话好学的乖学生。望着他肃然又尊重的神色，绘羽紧绷的脊背又逐渐松弛下来。黑手党可能不讲道理，但&nj;是就&nj;刚才他的表现来看，中原中也……应该还&nj;是挺讲道理的。这个理由很充分，绘羽说服了自己。因此，她顺理成章地抛开了潜藏着的不安，投身到&nj;了更为重要的教学职责中。&iddot;一个小时&nj;半的课程很快结束。不得不承认，中原中也很聪明，即便从来没有接受过&nj;正经的学校教育，对她讲的东西也总是能迅速接受，并&nj;且还&nj;能举一反三，这让她的教学任务轻松不少。&ldo;……中也，今天的内容就&nj;先讲到&nj;这里吧。&rdo;她一边收拾书本，一边站起身，&ldo;下一次先不按书上&nj;的顺序讲，会跳开法的纸页。&ldo;好的，下一次课前我会先预习你刚才所&nj;说的内容。&rdo;他盖上&nj;一支钢笔，抬起眼，忽然问道：&ldo;绘羽，你等会有事情要办么？&rdo;&ldo;没有，怎么了？&rdo;她将书本立起来，抖落抖落重叠在一起，对他突如其来的发&nj;问感到&nj;疑惑。&ldo;啊，是这样的，&rdo;钢笔在他的食指和中指间飞速旋转，&ldo;不久就&nj;是四宫家&nj;的小姐，四宫辉夜的婚礼‐‐我想你也应该收到&nj;了请柬。我打算挑一些红酒作为礼物，但&nj;实在拿不准他们一家&nj;人喜欢什么。&rdo;中原中也顿了顿，继续道：&ldo;所&nj;以，既然你没有急事，等会是否可以请你陪我去酒庄走一趟，帮我参详参详呢？&rdo;不知何时，中原中也已缓步走到她身边。黑色皮质手套勾勒出的&nj;指腹，轻巧搭上离她手腕一寸远的桌面，半远不远的&nj;距离，足够令他伸展的&nj;手臂虚虚拘禁住她半边身体。黑色西装自上而下&nj;投落黑色的&nj;阴影，圈出了&nj;一块笼罩到她肩头的&nj;无形禁制。然&nj;而&nj;绘羽对这一切浑然未觉。只自顾自地将手中的书分门别&nj;类收纳。&ldo;我&nj;曾听藤原小姐提及过，你和四&nj;宫小姐自高中时代起就是要好的&nj;朋友，你们家和四&nj;宫曾经也是远亲，来往走动得极其频繁。&rdo;中原中也的&nj;声音稳如磐石，&ldo;对于四&nj;宫家的&nj;喜好，我&nj;想你应该再&nj;清楚不过。为&nj;了&nj;避免上午的&nj;送礼纰漏再&nj;次发生，你是否愿意帮我&nj;这个忙呢，绘羽？&rdo;时下&nj;巨富都爱建造自己&nj;的&nj;私人酒庄，专用于服务个人酿造和贮存葡萄酒。除了&nj;满足口腹私欲，更是地位和财力的&nj;象征。不过中原中也和那些跟风者不同，他确是出于对品酒的&nj;真心热爱，才会花大价钱和大力气开&nj;辟独属于自己&nj;的&nj;酒庄。既然&nj;涉及葡萄酒的&nj;种植和酿造，自然&nj;不可能建在市内，一般都远离市中心的&nj;郊外。绘羽大致估算了&nj;一下&nj;，离市内最近的&nj;葡萄种植基地少说也有几公里，一来一回一个小时，都快赶上她回东京本家的&nj;时长了&nj;。……这上午学校上班，下&nj;午中原中也办公室上班，晚上还要跑去鸟不拉屎的&nj;地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nj;休息，想想都要喘不上气。上班乃是万恶之源，她只想赶紧回家躺平。可话说回来，这事又&nj;涉及到辉夜的&nj;婚礼，作为&nj;朋友，直接拒绝又&nj;显得太不厚道。绘羽深深思索半晌，很快给&nj;出一个两全之策。&ldo;四&nj;宫家主喜欢赤霞珠干红，辉夜的&nj;哥哥们喜欢半甜葡萄酒，至于辉夜，她本人更喜欢蓝莓红酒。&rdo;她一项一项如数家珍，最后总结陈词，&ldo;你按这个清单准备不会出错。至于酒庄，就原谅我&nj;这次不能陪你去了&nj;。&rdo;她算不上委婉的&nj;拒绝似乎在他意料之内。中原中也没有显出懊恼的&nj;神情，反而&nj;挑起眉尾斜锋，颇为&nj;玩味地盯着她的&nj;脸。&ldo;噢？是么&nj;？&rdo;他反问，&ldo;绘羽，你刚才回答我&nj;你并没有急事，就是说你拒绝我&nj;是因为&nj;其他的&nj;顾虑。那么&nj;，我&nj;是否可以了&nj;解一下&nj;你不愿意的&nj;原因吗？&rdo;……老实讲，在某种程度上，中原中也的&nj;探究欲实在太旺盛，总爱在无关紧要的&nj;地方刨根问底，让她老是难以招架。然&nj;而&nj;直接硬邦邦甩出&ldo;不想去&rdo;不太妥当，绘羽只好以玩笑话搪塞，&ldo;因为&nj;&lso;今晚陪你去酒庄&rso;根本不是我&nj;工作的&nj;内容呀，中原干部。&rdo;&ldo;这可是另外的&nj;价钱。&rdo;她故作姿态地笑得灿烂，朝他眨了&nj;眨眼睛。这下&nj;该放过她了&nj;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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