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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皱眉，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正想着，一个和吴碧琴年龄相差不大的男人大跨步走到几人面前。男人开口便呵斥：“哭什么哭？这里是医院！你们在这闹什么？”“别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回家！”他边说边伸手去拽地上的吴碧琴。“哥……”吴碧琴刚要说什么，扭头突然望见他手上拿着的一张纸。上面“死亡证明”四个大字格外扎眼。吴碧琴猛地一怔，缓缓抬头，哭红的泪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妈妈才刚刚去世，尸骨未寒，你竟然连死亡证明都开好了？”“要不是我看见，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们一声直接把妈拉去火化了？”“吴茂生，这可是我们的亲妈，你到底有没有心？！”听到这话，叶蓁眼神一顿，隐隐觉得不对。她站在他们的视野死角处，静静听着。只见吴茂生烦躁地挥开吴碧琴：“人死不能复生，早晚都是要火化的！”吴碧琴据理力争：“妈是被人害死的，尸体就在这儿，我们证据确凿——”“什么证据确凿？”吴茂生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知道打官司多费钱吗？你是想把我们一家都拖累死吗？”吴茂生四下望了望，骤然压低声音。“程启明愿意给我们四千块，这就已经很好了！你放心，这钱我不会独吞，也有你的……”“吴茂生！”话没说完，吴碧琴已然被气得浑身颤抖。她死死瞪着这王八蛋，失声嘶吼。“你这个畜生，居然为了四千块就出卖我妈，你简直丧尽天良，没有人性！”小辈们此刻也听明白了，或惊愕或愤恨地看向吴茂生，纷纷出言谴责。吴茂生烦躁至极，猛地推了眼前几人一把。“都喊什么喊？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轮得着你们来谴责我？”说完他又看向吴碧琴，语气不容置疑：“反正这钱我已经收了，绝对不会退回去，你爱要不要！”吴茂生转身就走，吴碧琴和身后的小辈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叶蓁一路跟过去暗暗看着。直到走出医院很远，兄妹俩人还在吵闹不停。吴碧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从背后扑过去。她猛地撞向吴茂生，把他撞到巷子口的墙壁上。吴茂生也急了，正要还手。突然一辆面包车呼啸而来。“嗤啦——”发出令人牙酸的刹车声。两人动作骤然停住，茫然转头望去。只见车门猛地打开，眨眼间便跳下来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大汉。不等他们二人反应，已经被这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光头嘴角衔着牙签，抖擞着腿走上前，拿眼角瞥他们一眼。“我听说，你俩刚刚在医院当众提了我们老板的名字，骂我们是黑心药厂？”打都打了，我再多打你几拳吧？吴茂生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倒是吴碧琴，一听他们的来路，心中的恨意瞬间盖过恐惧，梗着脖子上前一步。“我们就骂了，你想怎么样？刚把我妈害死，还想把我们也弄死吗？”“现在是严打时期，还容不得你们肆意妄为！”那光头男人双目一瞪，一掌过去，将吴碧琴猛地推了个趔趄。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目露威胁。“严打？那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想弄死你就弄死你！”“拿了钱就把嘴给我好好闭上，再大张旗鼓地闹事，我让你们都下去给你们那个死鬼老娘陪葬！”一边说，男人狠狠将手中棍子往墙上一戳。“咚”地一声，竟硬生生戳出个坑来。吴茂生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点头哈腰地赔罪。光头男人这才满意些，转身刚要走。吴碧琴忽然再次冲上前去，扯住他的袖子。“不能走！钱我们可以还给你，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简单就完了！”“你们那个保健品明目张胆地标注着可以治疗心脑血管疾病，还能养护内脏。”“结果呢？我妈就是死于内脏衰竭！你们分明就是贩卖毒药，图财害命！”吴碧琴正要继续说，只见光头男火冒三丈。他猛然转头，一把拽住吴碧琴的衣领，将人往车上拽。“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们家人以后还敢不敢继续再闹！”光头男拽着吴碧琴，其他几人则作势去拽刚刚给吴碧琴撑腰的几个吴家小辈。一阵撕扯混乱中，吴茂生一边狂吞口水。他迅速脚底抹油，瞅准了机会扭头就跑，丝毫不顾及身后家人的挣扎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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