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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料定林野不会对自己下手，一窝蜂地围上去，对着他又挠又掐。林野双拳难敌四爪，好虎架不住一群疯狗。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就是她们欺负谷知青。”林念带着几个妇女，从门外冲了进来。“敢欺负谷知青，给我挠，使劲儿地挠。”以大个儿媳妇为首的女人们，卯足了劲儿冲进人群……谷苗看着这些产后不久，就赶来为她出头的女人们，鼻头越发酸涩……李巧兰一手薅着王二娘的头发，一手掐着她的脖子，“还要不要钱了，啊？”“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就赶紧抬着棺材滚。”王家一众人被挠得脸上全是血印子。“俺要找村支书，让他给评评理，他要是不管，俺就去县里告他，革他的职。”“好，我今天就来给你评评理。”人群中一阵骚动，李保国走了出来。王二他娘大喜。自己娘家姓李，柳沟村写不出两个李字儿，村支书肯定会向着自己说话。叨叨叨，叨叨叨。李保国耐着性子，听完王二他娘的长篇大论。他深吸一口烟袋，缓缓吐出烟圈。“这事好办。”谷苗失踪“你们去开个验尸证明，如果是因为谷知青操作不当，导致的死亡，她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如果不是她造成的，你们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烦。”“保国兄弟，你小时候可是吃过俺娘奶的，你胳膊肘子不能往外拐啊。”李保国不悦，“你少扯这些没用的，现在是秉公办事。”王二她娘不服。“你这个评判不合理，俺要去镇里找更大的领导评理。”“我呸。”“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有本事你去镇里，看看人家领导搭不搭理你，你连领导家门口都摸不着。”李巧兰翻着白眼，不屑道。眼瞅着又要打起来，林凤拿出一百块钱，“死者为大，先去下葬吧，剩下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李巧兰一把夺过钱，“大姐，你糊涂了？我们又没错，凭什么给她钱，给了钱这不就坐实谷苗的罪了吗？”眼瞅着双方都僵持不下，大个儿媳妇从屋里拿出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瓜子、花生、奶糖。她把每个穿孝衣的人的口袋，都塞得满满的。“大家辛苦了，这点东西拿回去给孩子解解馋。俺知道你们也是被迫跟着来的，差不多就回吧，别误了下午上工。”“俺们几个能顺利生下孩子，多亏了谷知青。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老天爷要收人，谁都没办法。俺相信谷知青说的，就是那个羊水，羊水栓塞。得了这个毛病，医生都没法子。”几个年轻的妇女点头应和。“俺相信谷知青。”“俺们也相信谷知青。”闹事的人本就是迫于亲戚关系才来的。现在有了台阶，傻子才不下呢。“大家别走啊。”王二她娘赶紧去拦人。眼瞅着拦不住，只好跟着大家一起灰溜溜地抬着棺材走了。林凤表达着对大家的感谢，等送走村支书和帮忙的人，这时才发现。谷苗不见了。一众人把整个柳沟村都找了一遍，可是哪哪都没有谷苗的踪迹。村支书在大喇叭里发动村民一起找人。这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老领导交代啊。天已经黑透，找人的村民们都回家休息了。林野决定上寿山找人。“寿山？”“你不要命了？”林凤抹着眼泪，“现在天气暖和了，寿山上冬眠的野兽都开始出来觅食，你现在上去不是送死吗？”“那个丫头在你心目中就这么重要？”李巧兰问。见林野不做声，李巧兰点点头，“好，嫂子知道了，你是看上她了。那丫头也算对我有恩，林山，收拾一下东西，你陪林野一起上山。”“不行。”“林山不能去。”林野从屋里拿出一把气枪背在身上，“我自己去，就这么决定了。”林凤的目光紧紧盯着枪身。这是爸爸死后，林野第一次拿出这把枪。刚打开院门，林野隐约看见外面星星点点的亮光，朝这边汇聚而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孤身上山找人。”村支书一掌拍在林野肩头，“你以为我们柳沟村就你一个好样的？”“我们陪你一起上山。”几十个年轻男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振臂响应。几个生面孔站在杨松柏身边，应该是知青大队的人。“好，出发。”林野没有多余的废话，带领着大部队奔入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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