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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苗想反驳，但又忍住。自己与她们，毕竟隔着四十多年的认知。“大姐，我之前学过一些。您别太担心，我会密切关注孩子情况，一旦有问题，咱立刻去医院。”“对了，待产包准备好了吗？”“待产包？”“就是一些产后用品，还有孩子的小包被之类。”“小被子啊，都准备好了。”林凤指了指桌子上的大红包袱。……很快，谷苗给李巧兰接生的消息，传遍了柳沟村。大家都无心干活，有人为李巧兰捏了把汗，有人等着看谷苗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李巧兰对催产药很敏感，宫口已经开了两指。孩子胎心很好，大人骨盆条件也好，具备了顺产的条件。吃过晚饭，谷苗又给李巧兰放了一颗催产药。凌晨五点，宫口已经开到八指，每当宫缩来袭，整个院子里都是李巧兰痛苦的叫声。林山急得在堂屋转圈。李巧兰的娘许大花，忍不住开口道：“林家的，那个接生丫头行不行啊？生孩子这事可大可小，万一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得赔钱。”“我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要是葬送在你们家，你们得赔钱，知道不。”许大花三句不离赔钱。闺女本就是个赔钱货，吃了家里那么多年粮食，现在终于嫁人了，下面三个弟弟还需要她帮衬着娶媳妇呢。许大花的话在谷苗听来，好像巴不得这个闺女没了，好从林家拿笔钱。原来跋扈的李巧兰也是个可怜的“扶弟魔”，谷苗不由对她心生怜悯。男人进产房不吉利“林山大哥，你进来一下。”林山犹豫地说：“这不好吧，女人生孩，男人怎么能在场呢？”“这是你媳妇儿，给你生孩子呢！你的陪伴能减轻她的痛苦，更利于产妇分娩。”无论谷苗怎么劝说，林山就是不肯进屋陪李巧兰生产。谷苗有些失望，李巧兰却没有任何感觉。在当时的观念里，男人进产房不吉利，更是没必要。“你不行就出来，别瞎说。俺只知道男人能让女人怀孕，男人能帮女人分娩，俺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许大花嘲讽道。“俺闺女的命可是在你手上握着，如果出了意外，不光林家要赔钱，你也得陪一份。”林野也为她担心，“车就在外面，不行我们就去医院吧。”“疼死了，谷苗，你那个拉马车，还是马拉车呼吸法不管用了……啊……”李巧兰大叫。“放松，放松……十指已经开全了。按照我的提示做。”“大娘，你从后面抱着她，让她靠在你身上，垫高上身。”“兰嫂子，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双手扣住大腿，双腿尽量张开至最大。”“痛死了……俺生不出来……”“娘——你不是说生孩子就像拉泡屎，俺今天可算是知道，这屎有多难拉……要死了……”“别叫了。来，张大嘴深吸一口气，憋住。下巴往下压，眼睛看肚脐，向下用力……特别好，吐气，放松。”谷苗安慰李巧兰：“刚刚做的特别好，一会儿宫缩来了，就用力，咱们争取两个宫缩就把孩子生下来。”李巧兰收了收下巴，算作回应。“再来。吸气，向下使劲，使劲，憋住气，特别好，好了好了，先别用力，哈气，看见头了，一直哈气，身体放松……”“哇……”婴儿嘹亮的哭声打破了黎明的安静。“生了，是个带把的。”等待的人们长长舒了一口气。屋里的气氛由紧张变得欢乐。谷苗对孩子进行简单擦拭，放在李巧兰的胸口。“看，小家伙自己找奶吃呢。将来一定是个小吃货。”谷苗一边说，一边按压李巧兰的肚子。“啊……”李巧兰痛的大叫。“为了恢复的更快，忍着点。”……一切结束后，天已大亮。谷苗有些累了。她的房间被李巧兰占着，去空间休息也行不通，突然消失太不合常理了。“发什么呆呢？”林野端着一碗面走过来，“饿了吧，大姐给你煮的面，快趁热吃。”谷苗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招呼。林野看着眼前大口吃面的小丫头，心底一片柔软。太与众不同了。她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有时候又单纯得像一个孩子，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就好比现在，谷苗打了几个饱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谷苗浅浅打了个盹儿，醒了过来。我擦，世界怎么都在晃动，这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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