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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沅芷神色惊诧地看向华真长老。一向对晚辈慈爱有加的华长老，突然说话很不客气。他说的什么，沅芷大概能明白。容青和颜伊沫远之间的暧昧关系，她一直敏感地觉得不太对劲，即使颜伊沫表现得毫不在意、冷酷无情，也偶尔能从她的神情中窥探到些许意味。华真长老一拐拄地，铿锵有力，灵气环发，他带着怒气道：「你好自为之，南栖已死，谁是下任清虚掌门，你心里应该有数，若你要为一人舍清虚，我也无话可说，听天由命吧！」说完，甩袖离开。沅芷扶着颜伊沫，神情怔怔望着华真长老离去的背影。她从来没看过华真长老发火过，学药理时，他总是很有耐心，就算年轻弟子调皮捣蛋，他也从来没有生过气。何止沅芷没见过，颜伊沫也被这华老头吼得一愣一愣。沅芷看颜伊沫嘴角渗血，不由得担心道：「师叔，你还好吗？」颜伊沫疲累地倒在沅芷肩上，撒娇道：「不好，快死了。」沅芷嘴角泛起苦笑，听她语气轻松，应是说笑，但不知为何听出了几许真心诚意来。喝了口热汤，缓了下，内府稍有郁痛，倒是没有再咳血了。颜伊沫忽然问起梓桐，沅芷摇了摇头道：「到处都找不到梓桐真人，住处没有打斗的痕迹，山门看守的也回复说没有见到梓桐真人外出。」颜伊沫皱了皱眉，道：「华老头这是找不到自己的徒弟，跑来找我撒气的吗？」沅芷一本正经道：「好像不是，温虹因为梓桐真人失踪一事前去找华真长老询问时，长老说不必找了」颜伊沫道：「不必找是什么意思？」沅芷道：「我们也不知道，温虹再多问时，华真长老便闭门不见了，我正想来问问师叔，谁知刚好碰见长老来找师叔了。」颜伊沫想了想，道：「大概梓桐又做错了什么，惹老头生气了，以前他们就这样，互相不理人，一个跑去躲起来，一个关门生闷气。」不过刚好在掌门师兄出事的时候失踪，也确实令人担心，颜伊沫顿了顿，道：「等等我去珑园看看，顺便问问华老头。」沅芷温顺地点了点头。一静下来，空气有些凝结，颜伊沫看着沅芷的侧脸，她唇色发白，眼窝黑了不少，这几天估计都没睡。现在掌门师兄已死，南栖手下的弟子慌神无主，悲愤交加，个个欲杀容青复仇。沅芷则是过于安静，绝口不提要替师尊报仇的事。其他同门都觉得她贪生怕死，平时顶着大师姐的名头，受师尊器重，可一到关键时刻她就害怕了，不敢为自己的师尊搏命。颜伊沫倒觉得她是刺激过大，还没反应过来，又或强逼着自己坚强。沅芷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神色疑惑。颜伊沫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你若想哭就哭吧，师兄他……一向最疼你，定不想你这样。」57、师尊，我冤枉沅芷垂下眼眸，低声道：「师叔，师尊说他罪有应得」颜伊沫一怔，问道：「师兄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她这样问，明显是知道了实情。颜伊沫刚刚从华真长老那边知道这些过往，还不能确认他所说是真是假，却没想到南栖他本人竟只和自己的弟子坦白。沅芷将往事娓娓道来。那时，虞君上尊仙逝，清虚门飘摇不定，南栖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独自下山闯荡。在外修行的过程中，他遇上了凌瑶。魔界动乱，身为魔尊的凌瑶遭魔族内部其他势力伏击，重伤逃亡时为南栖所救。他知道她是魔族，却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南栖藏着这份心思与凌瑶为友，他是清虚掌门，她是魔神后裔，更是魔界的至尊，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隐藏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无名小卒，无门无派，一介散修而已。南栖知道眼前的和谐终有一天会被打碎，但他为了能多待在她身边一刻，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撒谎。而这一天来得非常快，以一种令人更加难以接受的方式到来。容尘的出现……一个病弱公子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南栖所有的努力。南栖怎么也想不到，凌瑶会爱上那个动不动就咳血，看起来就活不了几年的容尘。他劝自己，这样也好，这样可以断了他那不该有的念想，他想置身之外，保下他的道。所以他不告而别。原以为不见便会不想，谁知，离开的每一日都是折磨。他受心魔影响，总在设想一种可能，如果容尘从未出现，那他和凌瑶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局……日日想着这些，整个人都快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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