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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语（第1页）
程然先齐文惜一步踏上了竹梯，他一回头齐文惜也一步步跟了上来。
二人时快时慢，程然还不时给她讲着：“我小时候带程宁纯来过一次，只是那次她差点从山顶上摔下来，我就不敢再带着别人来了。今天看你心情不好，才勉强带你来看看。”
齐文惜嘴角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怒气勃发过了，今天实在是被人戳了伤心事，有些控制不住。
本是冬日，夕阳全都消失殆尽，整个天空被一片暗压压的云海淹没，颜色越到远处越是深。
齐文惜坐在小山重重迭起的石梯上，下面是一片枯藤败草。一眼可以看尽明城的全貌，繁华而又朴质。
如果是平常的好天气，这无疑是个绝佳的观景地。
说实话，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到这里来看景，齐文惜兴致恹恹，耳边传来程然的声音。
“当时我看见你提着那桶水，整个人都愣住了。”说罢，程然朝齐文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真是霸气，以后继续加油！”
齐文惜如鲠在喉，顿时感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久，她才问着：“你没有听过三年前的那件事吗？关于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风一吹就全都消散。
“听过啊。”他语气轻快郎爽，像是在谈论什么好玩的事，“齐文惜嘛，表白三中余航未果。恼羞成怒之下污蔑余航女朋友黄暮燕，当时被好多人都知道了。”
齐文惜嗤笑，没有出声，
程然继续说着：“然后我听别人说，齐文惜作恶不成，被三中校领导严重批评处分后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转学去到了别的地方。此后，就没有再关于你的传言了。”
齐文惜依旧只是沉默，蓦然，她释然地笑了笑。后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立石，刚好够她靠在那里。
她不在乎地说着：“你说得都对，我就是那么个人。”阴险、恶毒、丑陋、卑劣不堪，是阴沟里永远见不得光的臭虫。
当时的流言蜚语真是难听得很，骂什么的都有。说她丑人多作怪的，说她自食恶果的，说她蛇蝎心肠是毒妇的。
人人，远而鄙之。
“别这么说自己，齐同学，你不是那样的人。”
程然说出这句话。
刚刚齐文惜的话语一字一句，像是棉花一样，把他的心塞满，堵得水泄不通，让他呼吸不过来。
他转过头，试图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怎么也不行。
齐文惜依旧淡淡笑着，她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日暮夕阳。
她以极小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无所谓了。”
她忍，但是她的忍耐却成为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那些口出无忌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自己的话语会给人留下多少伤疤。
流言蜚语往往都是说的人一笑带过，而被指责的人要耿耿于怀。
没有人会顾及被指责的人怎么样了。
后来一类人表示抱歉，一类人依旧引以为荣。
再后来，种种的种种，只是被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话。成为风轻云淡的几句话。
但是心里的伤疤永远也治愈不了。
又有谁会真正的坦然释怀？不过是用来欺骗自己内心的欲盖弥彰罢了。
那些阴影，会伴随他们一辈子。会留下无可治愈的病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至于那些人再也不敢敞开心扉再和之前幼年无虑的时候一样天真不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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