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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贝弗说着转向总统。“他隐射的意思,是指克里姆林宫牵涉这件事。”
“可是他避而不谈,却暗中警告我们。说他自己也不晓得个中情节,也不晓得另外那方面的人是谁。既然连他身为国安会的领导阶层都不晓得的话,那就表示那些人他是控制不了的。”布鲁斯在旁接口。
“因为他们乃是一群身分持殊,根本无法沟通的人?”总统问。
“而且完全是独立作业的。”布鲁斯说。
“这里面涉及权力斗争的事。”总统转望贝弗。“我们的各个情报部门中,有无类似这种的情形存在?”
“只有小摩擦而已。老人下台,新官上任三把火,难免会引起原单位的老人抱怨的。”
“那对方的三军将领之间呢?”中将问道。
“一半主战,一半主和。”
“而只要‘巴希法’能将他们这些主战的人结合起来,”老政治家说,“他们所有的手指,都会抢着去按核子飞弹的发射钮了。”
“可是罗斯托夫并不晓得有‘巴希法’这个人存在,”贝弗反驳说。“他根本毫无概念——”
“然而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布鲁斯打断他。“他认为布拉瓦海岸事件是我们国务院与莫斯科某一部分人的杰作。他想追查出这些人到底是谁,却查不出来,所以他晓得事态严重。要不然他不会亲自到雅典去找哈洛克,明明占优势,却不绑架他。因为他晓得哈洛克与安东尼·麦锡的关系非同时小可,异于一般。而他也怀疑哈洛克或麦锡,与苏联那一批神秘分子有勾结,可是到底是哈洛克他呢?还是麦锡?还是两个人都涉及到这个秘密集团?为了什么?几个月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过:麦锡到底干了什么?而哈洛克的立场又如何?我们就是想搞懂这些,才设计了布拉瓦海岸事件的。”
“然后‘巴希法’就突然冒出来找我们了,那些我们所做的各种尝试,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总统打岔说。“我们不但要找‘巴希比’,还必须找寻另外一个人。而苏联的两名潜伏分子却冷眼旁观,暗中把我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而一名潜伏的苏联奸细,竟然可以把莫斯科的一种久已不用的密码挖出来,交给麦锡,让他们用到布拉瓦海岸事件上……老天,我们非得把他赶紧挖出来,让他不能再潜伏下去!如果让他先找到‘巴希法’,他和那群莫斯科的疯子,就会有足够的本钱,来予取予求的对我国敲诈了。”
“您既然晓得他在哪里,”中将说,“那就快点把他追查出来啊!他显然是国务院中的人。而且是高阶层人士,不但能接触大使馆的秘密通讯网,而且还能接近麦锡。我现在才想通这完全是麦锡跟他搞的鬼,陷害了珍娜·卡拉丝那个女人。又提供那份密码,放进她的手提箱中。这完全是麦锡搞的鬼!”
“我认为他不止搞了这些鬼,而是几乎搞了所有的鬼。”贝弗皱眉寻思。“手提箱内的所有一切文件,那名德国恐怖组织的暴徒、我们自己的,还有苏联的密码。每一件涉及巴塞隆纳的勾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弄到了的。”
“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去谈麦锡了吧?”布鲁斯说。
“是没有必要,”贝弗说。“不管我们怎么逼问他,他还是照当初讲的一口咬定:‘证据都在。全是真的。是别人交到手上的。’”
“鬼才相信他混的鬼话!”总统忍不住咆哮。
“国务院中的潜伏份子……”中将喃喃自语。“老天哪……总不至于真的那么难查吧?史登会跟多少人谈过?又是什么时候谈的?谈了几分钟?几小时?我们可以追查史登遇害以前的行动,往回追。”
“问题就难在‘秘密行动局’的局长是可以完全秘密行动的,”贝弗说,“他没有约会备忘录和会议时刻表。他随时可以用保防电话,打给上面或下面、内部或外部的人,而毫无记录可查。这里还牵涉到另一项有关‘内部安全保防’上的考虑:那些卧底的奸细或内线,只要能接近各种时间表、会议记录、备忘录,拿来东拼西凑一下,就能探出确实的情报。所以自然不能留下任何记录。”
“就因为有这种考虑,我们现在就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据我们的估计,史登可能至少曾经与六十到七十五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谈过这件事。”贝弗重新回到主题。“而且,我们还可能低估了这个数字。这中间还应该包括某些专家小组中的负责人,还有这些负责人会去找的另一些专家。名单长到可以排不完,而这些人在安全保防资料上,全都是清白的。”
“可是我们现在所谈的,只限于‘国务院’,”满头银发的布鲁斯,针对这点加以强调,“就在史登最后一次与罗马通完电话后的四小时之内,”莫里涅山口行动‘最后指示下达之前的四小时之内。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尽可能的限度之内了。“
“而不论是哪个人晓得这件事,”助卿说,“还是很难查明他当时的行动。即使查到‘签到’与‘签退’的记录簿,也不能查出他到底是躲在哪里。”
“难道在那段时间里,就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史登吗?”布鲁斯逼问,“你当然查过吧?”
“是的,而且是尽量以秘密的方式进行调查的。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在出事前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曾看到过史登,而我们也晓得答案可能是这种情形。”
“一个人都没见过他?!”中将皱着眉头,以难以置信的口气追问。
“哦——事实上——是有个人见过他,”贝弗思考的点着头。“坐在五楼电梯口的接待员。道森留了张条子给史登,他是在进电梯以前收到这张条子的。可是,五楼接待员桌旁的出入门后面——里面——却包括了七十五名国务院的职员。”
“那时候谁在里面?”大使话才出口就猛摇头,“抱歉,我问了句废话。”
“问得很对,”贝弗并不认为对方问的是句废话。“可是却仍然没有多大帮助。七十五个人里面,尚有二十三名人员没有签退。那时在里面正有好几个会议在进行,所有的秘书,也都忙着在会议室中记录。没有任何人,可以离开会议这么长一段时间,去打电话给罗马的。”
“可是,天杀的,你们他妈的这不就把整个国务院的涉嫌人,缩小到只剩下一层楼了吗?!”中将拍桌大吼。“就算是这层楼内有七十五间办公室,有七十五个人好啦,那并不表示是有一百五十个人,或者是—千个人哪!这就表示说——这七十五个人里面,有一个是卧底的奸细呀!你们可以先从那些与麦锡特别接近的人开始,一个个的去查、查、查啊!把他妈的这七十五个人,一个个的给我请进医院打针吃药问清楚啊?!”
“这样会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甚至天下大乱的,会弄得整个国务院瘫痪的!”布鲁斯替贝弗解释,“除非……这里面——这七十五个人——对了!这七十五个人里面,有没有哪个人,或哪个特殊的集团,与麦锡最接近?”
“这你就错了——”贝弗用两手撑住下巴,想找出适当的句子来形容麦锡。“他这个人完全以‘麦锡超博士’自居,是大家的导师,启发者,激励者,他等于是‘波多马克河畔的苏格拉底’,有教无类,不偏不倚,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对不信服他的人,仍能保持君子的风度,和冷酷的幽默。他四周每天总围绕了一群祟拜者。而且近几年来,这种崇拜,有越发激烈的倾向。”贝弗说到这里,不禁笑了笑。“当然,及可能是因为对他有偏见吧。这些小圈子,我从来没打进去过。”
“为什么你认为你是‘圈外人士’呢?”老大使追问他。
“我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本人在某方面,也小有名声吧,或许他也正因为如此,才对我不太顺眼吧。然而,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总是紧紧的盯住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能这么到处受人欢迎和爱戴的情形,感到很奇怪,我想他大概也就因此才对我不太顺眼……你应该也知道,也看得出来,象他这种‘天纵英明,集于一身’的人,必然也有他的古怪之处和生活背景的。而我却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自由派典型的美国人,他大概也就因此看不顺眼我了。难免不因此对我油然而生怀疑了。而我呢,偏偏又认为对一个人盲目的崇拜,是可笑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他敬鬼神而远之,从不主动去凑他的热闹了。”贝弗说到这里,就将上身再向前倾了些,眼睛望着中将。“我实在很抱歉,将军。我对两位所能给予的答案是:并没有任何人或团体,与他特别亲近。在该卧底奸细因其他原因产生恐慌,企图潜逃之前,我们实在无法把他挑出来。而这种事,我们绝不能让它发生。我说的绝对没错。假如我们能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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