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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唐了。”
“也许并不是。当对方告诉我,麦锡不愿意跟我讲电话的时候,我简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后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另一位在杉南道的麦锡邻居。他叫查伦斯基——是麦锡的一个多年老友和棋友;可是我一问他,他竟然也说麦锡这段日子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他。”
“这是很可能的,米海。”
“可是却说不通。麦锡再怎么忙,时间还是控制在他手上。他至少可以抽个几分钟,打电话向他的老友道个歉,解释一下才对;就跟应该也有时间跟我解释一下一样。这不是他做得出来的。”
“什么做不出来?”
“我记得查伦斯基讲的话。他说他曾留了很多‘来访未遇’的便条,放在麦锡那栋木屋的信箱里,可是总是别人替麦锡回函致歉,说什么‘公务繁忙’,‘未克趋府走访回拜’的句子。打电话去,也是一样,都是回答说什么‘麦锡先生很忙’,或是‘正在开会’之类的托辞。就算他忙,也总有休息的时间。何况我打电话给他的时间,正是他休长假的日子。照理讲他是应该在的,我主要讲这番话的用意,就是指——他根本就不在那里。”
“你这么说,不又是前后矛盾了吗?”珍娜打断他,“假使你谈的都是真的话,那为什么他们不干脆回你说他不在呢?”
“他们不能这么说。我打的那个电话,是非常隐秘的私人专线,不是没人接,就是应该只有他接。我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明明是那些人一不当心才接的,然后就只想办法胡扯,向我掩饰。”
“你是指那个接电话的人,是替贝弗办事的?”
“我不能这么肯定,反正,这个人乃是一个针对麦锡、与他作对的阴谋集团中的人,而无论如何,贝弗这个人的嫌疑,不能免除。华府有人与莫斯科的人暗中在勾搭。就是这两批人弄出‘布拉瓦海岸事件’来,使麦锡深信你乃是个苏联的双重间谍——他当初写给我的那张便条上,也讲得很明。我们并不晓得,是否每件合理或不合理的事都说得通,然而我们却晓得,麦锡与那件事绝对无关,贝弗却脱不了干系。我记得麦锡曾跟我提过,他对贝弗那批人不太信任;他认为他们都是最坏、最差劲的机会主义者。所以一旦遇到任何比较敏感的交涉或会谈,他总是尽量想办法支开这些人,免得他们私心自用。他曾经不只一次的指出这群人,专做些吃里扒外、瞒上欺下的勾当,而且常常假公济私,专干些损人利已的事。”哈洛克抽了口香烟。珍娜望着他把烟吸进肺里。“也许现在他又在干这种事了。只有天晓得到底是什么意图……天快黑了,我们可以上路了。先朝马里兰州开,然后再转进华盛顿。”
“去找贝弗?”
哈洛克点点头。珍娜伸手握住他。“他们会把你跟韩德曼的死连上的,”她说:“而且推测出你已经找到我了。而他们一定也晓得,我向你吐露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贝弗。他们一定会派人保护他的。”
“我晓得,”哈洛克说:“先穿好衣服再说。得吃点东西,再买几份报纸,最好买一份有全国通讯网的报纸。等上了车再谈。”
他刚下床去拿自己的皮箱,突然就一楞。“老天,你没衣服穿呢!我没有想到,你没有带额外的衣服。”
“全被柯侯德的人搜走了,他们说凡带有欧洲商标的衣物和行李箱,全都必须没收销毁。这样别人才查不出你是从哪儿来的。”
“算了,别提了。先走了再说。”
“我倒认为路上第一站停下来的时候,最应该买的东西,是急救箱。”珍娜说,“你肩膀上的绷带应该换了。我会换。”
要添的东西,可真不少。
第二十三章
他们看见苏格斯镇外的这家公路饭店中,有个报纸自动贩卖柜放在进口的地方。柜里还剩下的两份下午版的“巴尔的摩太阳报”。他们两份都一起买了,想先找找看报纸上有没有登他们的相片。他们必须先将各种不利的因素予以剔除掉。
等他们分别把报纸一页页的翻完,两个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有什么相片。有关的新闻,已经退缩到第三版上去了。等下再细看文章。
“你该饿坏了吧?”哈洛克说。
“老实跟你说,我只想喝一杯酒提提神。这儿应该有酒卖吧?”
“有吧。我来叫。”他瞟了一眼柜台,把手一举。
“我根本没想到吃饭的事。”
“那就怪了。柯侯德说你昨晚根本没吃,你把盘子朝古巴人乱砸。”
“东西其实早被我吃很差不多了。我曾吃;你总是告诉我,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有一顿就要吃一顿,尽量吃饱,因为下一顿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可真听话。”
“我是听一个当年还是个小孩子,就在山林里打游击的人说的切身经验。”
“那都是历史了。那你为什么要丢盘子呢?想把他赶远一点吗?”
“不是。我摔盘子的用意,是想乘机把那根钢叉搞到手。他们没给我餐刀。”
“你可真不简单,小姐。”
“哎呀,别再损我好不好?”
一名胖女侍走上来,放眼打量珍娜,眼睛里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哈洛克开口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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