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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我要走了。&rdo;猝不及防的开口，他一说话便吓了陆攸一跳。

&ldo;你要去哪儿啊祖宗？&rdo;陆公子闹不清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形，只能扯了他一把，叫他先站下脚步，&ldo;就算你要走，也该告诉我你这次回京住在哪里吧。&rdo;

自西北一别，两人已经足有五年未见了，但五年间偶有通信，倒也没断了联系。这次顾阮被调回都城，陆攸能算是整个汴京最高兴的人了。可这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却没能打动铁石心肠的顾将军，对方甚至连住在何处都不肯告诉他，白白辜负他一番真心。

&ldo;我住在何处，你明日便知道了。&rdo;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喧哗声，无意在府中露脸的顾阮用眼神示意他快些放手。

但陆攸生怕他这一走又出什么乱子，打定了心思不肯松开，甚至连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扯了上去，&ldo;你哄我多少回了？我可不信你。&rdo;

顾阮想动手却又怕不小心伤了他，无奈之下只能握着他的手腕往回扯，两相僵持下，瞧着倒有些好笑。

宝和公主的声音也就是在这时传了来。

&ldo;陆三，你这是做什么呢？&rdo;那少女似乎心情甚佳，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但顾阮心头却是一跳，一来是听出了对方的强颜欢笑，二来是没想到她竟在这时出现在这里。慌乱之下，他脑袋&ldo;嗡&rdo;地一声，连想都未想，就在陆攸松开自己的瞬间，随着身侧的几个仆从一起拜下身去。

陆攸只听身后&ldo;扑通&rdo;一声，顾阮竟和那几个仆从一起跪在了地上，这年头奴隶行大礼的时候都要将脑袋深深磕在地上，不让主子看到自己的面容。被拜的人身份越高，他们的头便垂得越低。顾阮显然也选择了这种拜法，与身侧的几个奴隶都恨不得将脸埋在石板里，莫说是从未谋面的人了，就算是亲近之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谁。

这人怕不是疯了吧……陆攸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未能回神。反倒是赵明珠又唤了他一声，&ldo;陆三，我问你在做什么呢。&rdo;

&ldo;我……我……&rdo;陆攸显然被眼下的情景吓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ldo;玩……玩，我玩呢。&rdo;

&ldo;和谁玩？你府上的人吗？&rdo;赵明珠的目光又落在那几个俯身下拜的仆从身上，只觉得其中一人跪在其间有些格格不入，但对方下拜的姿态太娴熟了一些，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又看了两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又看向陆攸，&ldo;怎么？也想给自己寻门亲事了？&rdo;

陆攸满眼都是顾阮下拜的身影，实在是心不在焉，一连&ldo;嗯&rdo;了两声便不说话了。

赵明珠顿觉无趣，招呼着澜澜离开，&ldo;怎么撞邪了似的，澜澜走，还是去找蒋姑娘吧。&rdo;

少女本意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忽然一副&ldo;痴傻&rdo;模样，便也不再多言，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徒留陆攸恍恍惚惚，仿佛仍在梦中似的，半天才扭头看向那已经站起身的顾阮，&ldo;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这又是闹哪一出啊？&rdo;

顾阮若是不愿与权贵打交道选择回避，他能理解，但这宁愿装作仆从一般俯身遮脸，也不愿让那宝和公主见到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

&ldo;有什么可藏的？那可是咱大魏朝唯一的金枝玉叶，旁人口中天仙一样的人物，多少人想见她一面都见不到呢。&rdo;缓过神之后，陆攸对他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说着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瞪眼睛，&ldo;等等，你久居西北见惯了蛮子们做派，不会以为咱们的公主殿下也和蛮荒之地的女人们一样，看上谁便抢谁回家吧。&rdo;

&ldo;我……&rdo;顾阮还未开口便被打断了。

&ldo;大哥，&rdo;陆攸真心实意地唤了他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肩，满眼皆是惋惜，&ldo;可惜了，咱们这儿没那个习俗，纵然你有几分姿色，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放心好了。&rdo;

他这么一说，原本转身想走的顾阮倒是站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他，&ldo;你怎知我没那个机会？&rdo;

&ldo;怎么？你还要去公主府当面首不成？&rdo;陆攸只当他又在说笑，随口便道，&ldo;那日子定然凄凉。&rdo;

&ldo;为什么这么说？&rdo;顾阮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是对方没有留意到的认真。

&ldo;因为公主虽好，那府里还有驸马在啊。安阳候的家世、才华、甚至是相貌，哪样不好？公主与他成婚四年无子都恩爱如初，旁人又怎能比？你怕是要独守空房了。&rdo;说着说着，陆攸也觉得这玩笑话说得实在是越来越没边际，瘪了瘪嘴，又将话头绕回到对方要住在何处这件事上。

只可惜顾阮仍是那句话‐‐&ldo;明日过后，你便知道了。&rdo;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了假山附近，这边的少年们刚刚远远看了赵明珠一眼，半天才从那惊鸿一瞥中缓过神来，如今正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公主殿下的事情。

&ldo;从前听说这宝和公主是汴京第一美人，我还不信呢，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do;

&ldo;与那荣国公家的傅姑娘比呢？&rdo;

&ldo;我倒觉得公主更胜一筹。那可是金枝玉叶，那通身的气派就与旁人不同。&rdo;

&ldo;只可惜嫁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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