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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秃鹰带着凌厉狠冽的目光,伴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啸声,盘旋在夜幕重重的黑色云霭之中,突然,那秃鹰像是发现了什么,瞬间如出弓之利箭,直直的朝着一处灯火潺潺的宅院而去。
巨大的俯冲之力,一下子将守在门口的几位侍卫掀的人仰马翻,那如巨桨般硕大的羽翼带出的尘土,像一股小范围的沙尘暴,瞬间迷乱了他们的眼,等到那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巨大的秃鹰已经破窗而入,直奔司马洛衣而去。
小贵子刚想说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型秃鹰吓的面色发白,尽管如此,却也在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死死的护在司马洛衣身前,紧闭着双眼大喊:“皇上,别怕,让小贵子来保护你。”
相比于小贵子,司马洛衣显得淡定很多,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只是抬头瞥了眼那只诡异的突然停落在悬梁之上的秃鹰,继续不动声色的执笔细细勾画着一张女人的画像。
小贵子的心七上八下,早已是害怕的噗通噗通的狂跳,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那大鹰袭击自己,心下怪异,少顷,才偷偷的睁开一条细缝打量:眼前哪里还有那大鹰的影子,不敢置信的四处打量,奇了,还真不见了,心下窃喜,难道那只吓人的大鹰自己走了?
又见皇上安然无恙,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那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就在这时,门被大力推开,冲进来一小队神情狼狈的侍卫,齐刷刷的跪在门口进来的位置,领头的是一个憨厚耿直的大汉,一脸的惶恐“臣护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王将军请起。朕没事。”司马洛衣搁下手中的细杆笔,又抬头看了眼房梁,那只鹰还在,此刻,它正死死的如打量猎物般的盯住自己,那种审视的目光和犀利的眼神让司马洛衣一愣,莫不是这鹰有了灵性?
突然,那只秃鹰再次展羽,伴随着一声浑厚的长啸,呼啦啦的从梁上飞了下来。众人一惊,王纯德更是双目暴突,噌的一声就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喊:“皇上,快闪开,让臣砍了这孽畜。”
那秃鹰似乎能听得懂人话,频频发出刺耳的叫声,忽然转而直攻老将王纯德。但凡它所及之处,定无一完物。
像王纯德之流的老将军虽不及少年将才楼念远般威名远播,声名赫赫,却也是边关老将大半辈子都浴血在沙场之上,什么场面没碰到过,可如今。却被这秃顶的老鹰逼的步步后退,还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这于他。怕也是今生最大的耻辱,一时气急,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那几个小辈早已吓的屁滚尿流,却碍于皇上在场。只得咬牙握紧手中的利剑,可就在此时。那只秃鹰却停在了那张被推翻的椅背之上。
“额滴娘啊,吓死俺了。咕咕~司马洛衣,咕~司马洛衣。”怪异的发音夹杂着些听不懂的鸟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啊,竟然敢如此不知死活亲昵的直呼皇上名讳,还叫的这么肉麻兮兮,简直是活腻了。
“啊,我亲爱的夫君。戛戛,松糕,好吃的松糕。戛戛,咕噜噜。”正当众人一个头两个大四处寻找那个大胆之人的时候,一只娇小的七彩红嘴鹦哥从秃鹰身后的丰满羽背中扒拉着钻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只是眨眼功夫,便见它扑闪着翅膀圆滚滚的飞向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糕点,黄豆般的小眼有着金子般亮晶晶的光芒。
逗的众人脸肿脖子粗,想笑又不敢笑。
司马洛衣之前还能淡定的观战,可那鸟儿一开口,他差点就从小台阶上踉跄着摔了下来,如此毁人不倦*夺命又让他欲罢不能的说话调调的,全天下,怕也只有她一人,敢如此放肆。
难道是七儿来了?
想着,面上一喜,眨眼就捉了那满心欢喜的啄食着糕点的鹦哥,用虎口卡住她肉乎乎的小短脖,双眼微眯,懒洋洋的问道:“苏七七人呢?”
那红嘴绿鹦哥倒也不怕他,似乎还暗暗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死鬼,男女授受不亲,你轻点,这样会吓死伦家的。”
“说,苏七七现在人在哪里?”司马洛衣因那鹦哥一通唧唧喳喳的肉麻言语,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勾栏院里出来的,即便如此,却很不厚道的握紧了某鸟的脖子,漫不经心的甩啊~甩啊~甩啊,甩的某鸟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渣渣,差点鸟魂出窍,一命呜呼,呜呼哀哉。
这时,原本停在椅背上的秃鹰突然发出一身长啸,转而低头用弯弯的喙梳理自己的毛发,众人这才注意到它的利爪之上系着一个竹管大小的东西,因为颜色和爪子的颜色无异,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皇上,那孽畜的脚上似乎绑着东西。”满身狼狈的王纯德用手指了指那秃鹰如钢铁般粗夯的利爪,心里已经罩上了一层阴霾。
“你们谁去把它拿下来?”司马洛衣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手里还握着那鹦哥的脖子,双眼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下面的那些人,气定悠闲的样子就像在观看一场即将开幕的精彩表演。
司马洛衣的话一出口,那站着的十几个人全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副不情愿害怕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敢看司马洛衣。
王纯德把这一切默默的看在眼里,心下早已不愉,却也不好当即发作,只得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撸了撸袖管,一副大义凛然英勇赴死的表情,禀道:“臣去。”
“那就麻烦王将军了。”司马洛衣神色无异,点了点头。
王纯德试探着从那大鹰的后方靠近,心里却跟打鼓一样,没了底,就算现在让他和沙漠之中的野狼厮杀,他都不会如此怯懦。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阴影,多少让他心有余悸。
只是,那大鹰似乎很通人性,每当他离它十几步的时候,它都会立马知道,并且转过身来,挑衅的瞪着他。
就这样,一人一鸟,僵持许久,司马洛衣等得不耐。便起身将手中的鹦哥抛给小贵子,亲自走下台阶,一直朝着那秃鹰而去。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皇上,小心,切勿靠近,危险。”王纯德当即挡在司马洛衣身前,劝慰道。
“无碍。朕会小心的。”司马洛衣不退反进,推开王纯德挡住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那只秃鹰走去,因为他的心在指引着他,他的心在告诉他那个东西一定和他有关。
不过,说也奇怪。那秃鹰在司马洛衣靠近之后,就再无其他动作,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整理下自己的羽毛。
而且,当司马洛衣蹲下去解那根捆绑在它腿上的竹管时,它竟然连一丝挣扎都没有,这和给王纯德的待遇完全不同,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就是一旁提着小心肝看着的一竿子人,全都一副目瞪口呆。无法置信的表情。
于是,司马洛衣就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下淡然的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用匕首撬开竹管两端的封蜡,如预料般到处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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