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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心机深祸更深（第3页）

“回到上海那么久了，都不来看看当兄弟的，你这二哥真是白叫了。”唐奥运开门见山，“我就知道，要请你来一晤，还得借上柴老先生的威名。否则，你可防着我这当哥哥的加害于你哩。”

“二哥说笑了，”毛丰源也单刀直入，“我既回得了上海城来，就没打算避着您；打算避着您，江大湖阔，武高林密的，哪儿不能去？我没找您，是因为见着二哥要问一件事；现在见您，也正是要问这件事。”

“问吧。”唐奥运冷哼道，“我也有话要问你。”

“二哥先问。”

“好，”唐奥运道，“我的问题只有一个，话也只有一句，希望你的答案也只有一个字。”

毛丰源苦笑道：“世上一个字的答案都重逾千钧。”

“一个字的答话也常一诺千金。”唐奥运一字一句地问，“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

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

他的问话很简单。

其实只有一句：是敌是友？

毛丰源在顷刻间垂下了头。

他的发很长，他也不喜欢修剪，可能因为他的发本就不甚浓密之故，所以他也多喜蓬松着头发，这下子全遮落到额上来。

然后他抬头，甩了甩额前的发丝。

“这问题得要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反问，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自口里刀刻剑镂般地迸透出来，“你是不是背叛了柴大哥？”

你是不是背叛了柴大哥？

他的问题也很简单。

用意也更明显。

要是你先反叛了柴大哥，咱们当然就是敌人。

“你心目中就只有柴大哥。”唐奥运哂然道，“别忘了，咱们也是兄弟，而且比柴少云先相识。”

“是的。不过，我们都在他栽培之下，加入了‘兄弟盟’。”毛丰源道，“今天你是盟子里当家的，盟子里的规矩你总得听，是不是？背叛、逆上、出卖、内哄的，算不算得上生死同心的兄弟？勾结权臣、通敌卖国的，是不是‘兄弟盟’里的手足？”

“我做的事，连方树铮都大力支持，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的不是？柴少云食古不化，固步自封，不识随机应变，为国尽力，坐在上面只有碍月落日升，早该把位子让与贤人了。”唐奥运道，“你想学他？还是跟我？”

“你有的是富贵荣华？”

“还有光明前程，名垂国史。”

“大哥呢？已给你推翻了吧？生死如何？”

“生死未卜，但他已完了。”唐奥运道，“要是他已死了，那就功德完满。要是他还苟延残喘，也只生不如死。像他那么一个不识趣、不知机的人，早死好过赖活。”

毛丰源的语音也寒峻了起来，“有一种人，只要他仍有一口气在，便能自败中复活、死里求生、反败为胜，最后胜利。”

然后他一字一句一顿地道：“唐兄，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我也恐你到头来只落得个：心机深祸更深！”

说完了这句话，两人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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