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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第2页）

晋阳不答，只盯着了然，牙齿紧紧叩住嘴唇，连嘴角都没了血色。

了然苦笑着摇头，不再看面前的两个人，面上神色渐冷，眼神也飘渺起来。沈凌看着晋阳，发现晋阳也在看自己，但是那双眸子里，充斥着自己也形容不了的眼神。

“凡是世间人，皆有命数。”了然平淡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世间人，皆有命数，那没有命数的人。。。。。。？晋阳与沈凌都在心里琢磨着。

“无命数之人，皆因本不应存在于世间。”

晋阳看了看了然，又看了看沈凌，摇头道：“本宫不明。”

晋阳不明，沈凌却是明白的，这就是她自己想了这许多天的问题。现在，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候，由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她揭示了答案。

了然没有看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看不懂，看不懂，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历史改变了，就不会有现代的沈凌，没有现代的沈凌，她就不会穿越回唐朝，救了晋阳。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循环问题。那现在呢？历史已经改变了，按照了然的说法，自己不存在，为什么还没有消失呢？

跟自己有关系的人，还有谁？没有唐朝的沈凌，晋阳也会在一个月前就香消玉殒，所以了然也是知道的，晋阳的命理也改变了，但是她的命理仅仅是改变，因为历史抹杀不了她的存在。

想到这里，沈凌抬头看着了然，了然也正注视她。了然示意沈凌不要把自己猜测的一切说出口。沈凌疑惑了，搞不清楚了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晋阳仍在一旁，皱着眉头。她看到了沈凌深思以后的恍然大悟与继之而来的更深的迷惑。看到了了然与沈凌之间的眼神的交流。她今天来，是想让自己回京之前明明白白，如今却陷入了更多的疑惑，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大师，本宫不管沈凌命数如何，本宫只想知道一件事。”此刻的晋阳面上是带着微笑的，语气不紧不慢，她好像今天一定是要得到答案，“只想知道本宫是否与他有情缘。”

啊。。。。。。晋阳跑了半天，居然是为了拉自己来算姻缘？但是了然会怎么说呢？了然能算出来自己本来不应该存在，既然不存在，当然与任何人都不应该有缘分，更何况，两人都是女人。。。。。。沈凌看着晋阳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公主，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姿态，都跟今天做这样的事扯不上边。

难道真的应了一句话？沈凌想起以前的女友跟自己说：“真正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玩暧昧的，他们喜欢的是掌控一切。”

想必是了然也没有想到晋阳会这样明日张胆地问出来，只愣了一下，看着晋阳眼里透出的坚毅，叹道：“贫僧无能，连沈施主的命理也未看出，这个。。。。。。情缘更是无从说起。”原来他是真的看不出沈凌身上的任何东西，也在掩藏着晋阳命数改变的事实，晋阳不是沈凌，她的一切，都必须是秘密。

晋阳抿着嘴，低头略为思考了一下，却笑了起来：“本宫只是自己心里不确定，想要从佛祖这里寻找一些寄望，看来是本宫自己欠考虑了。沈凌从老天爷手里把本宫救回来，这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晋阳在沈凌与了然惊讶的注视下说完了这些话，心里想着反正做也做了，就要把决心坚持到底，于是走到沈凌旁边，拉起了沈凌的手：“长凌。”

沈凌看着晋阳的眼神，心里惊慌起来，把手从晋阳手里挣脱出来，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身体接触，沈凌以前每天都要在这只手上扎针。但是刚才晋阳拉起自己的手，却完全不是平时里的样子，特别是还配合着晋阳前面的表白。沈凌手心里渗出了汗，不住的颤抖，心跳也变得不合节拍。她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却没有想到逼出了另一面的晋阳，也逼得自己避无可避。

然而现在的晋阳已经不是那个愿意给沈凌时间，给她空间慢慢思考的晋阳了。一回到长安，回到皇宫，两人可能再难以见面，所以她急着，要让自己安心下来，也要让沈凌面对自己。晋阳明白自己的感情，也明白沈凌的逃避，她只是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公。。。。。。公主。”沈凌大口地吸气，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句话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如果自己能离开公主府，就不用说这样的话来伤害晋阳。但是如果，也仅仅是如果而已。

“给我一个理由，是长凌你不喜欢我吗？”晋阳早就已经习惯了沈凌每次的逃避，连那些眼神现在都入不了她的眼睛了。她也不再称自己本宫，完全把姿态放到跟沈凌平行的高度。

喜欢？不喜欢？沈凌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在不断地担心，担心晋阳喜欢她，担心身份暴露，逃避晋阳的感情。她看着晋阳，她不否认自己是喜欢女生的，现代的时候就有过女朋友。这个时候，晋阳再问这样的问题。。。。。。她其实也不知道对晋阳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是喜欢，或许是欣赏。但是她放不下，也面对不了，更何况，晋阳喜欢的身为男子的沈凌。

但是，她又能现在告诉晋阳自己隐藏的一切吗？她内心很煎熬，很犹豫。

晋阳越来越不耐烦起来，她不想再让沈凌一个人在那胡乱地想，因为每次沈凌想完以后，眼里透出的绝望，都让她感觉到什么都抓不住。她往前进了一步，又伸手拉住了沈凌的手腕，不等沈凌从深思里解放出来，掂起脚，把唇印在沈凌的唇上。

“啊！”一声惊呼，把震惊中的沈凌吓了一跳。

“公主！”随即而来的大呼，让整个内殿都陷入了沉寂。

十一月的晋阳，没有预兆地下起了大雨，平儿看着黯淡的天色，想要进去给晋阳通传，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忍不住惊呼起来。赵善和以为公主出事，也急忙冲了进来。

而这时，晋阳依旧拉着沈凌的手，整个人都伏在她身上。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开口。。。。。。

沈凌咽了下口水，觉得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想把晋阳从身上推开，却浑身软软地像是用不上力气。

晋阳伏在沈凌的怀里，听着沈凌的心跳，也不想再去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只想安静地享受这一刻。

了然没有跪，他依旧平静地站在一旁，甚至没有去阻止他本来可以阻止的一切，平静到没有人能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平儿在一边跪着，已经吓得脸都没了血色，她怎么能忘记沈凌刚到公主府里，对公主做的一切。

赵善和低着头，眼前的一切已经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不敢去想的事也终于不用他想了。他握了握手里的刀柄，似乎是在给自己增加勇气，在这个殿里，除了公主，作为游骑将军的他，已经是最大的，可以说话的人。然而他终究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连眼神也空洞起来。他不是莽撞的武官，也早就过了鲁莽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