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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开窍（第2页）

根本没把他的借口听进去。

方屿：“……”

方屿按捺住想要用手给脸降温的冲动，道：“走吧少爷，先去听戏。今日……还想去芳樽楼吗？”

他担心姜天成心里对那地方会有抵触。

“当然要去啦，不是长阳城最好的戏楼子吗？”姜天成扬眉，“还要吃楼下的烤红薯。”

方屿笑了：“好，都依少爷。”

两人一路东逛逛西晃晃地去了芳樽楼。

楼里掌柜的对方屿还有些印象，知道这是赵家的亲戚，还知道这绿衣少年郎不好惹，生怕是为昨日之事来找自己麻烦的，赔着笑脸上前来，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处位置最好的雅座。

姜天成一边看戏，一边绘声绘色跟方屿讲述仇川来搭话时，自己是如何在这儿痛骂他的。

方屿拿出帕子仔细替他擦掉手上黏糊糊的红薯肉，道：“下回遇见这种人，拿手边最硬的东西照他脑子上砸。别怕，砸坏了我替少爷兜着。”

姜天成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指，拣了块糍糕顺手喂给方屿。

“没有下回了，你不是说你都会在吗？”姜天成看着他说。

方屿想了想：“嗯，少爷说得在理。”

临近傍晚时分，用过饭，方屿领着姜天成到济河边租了一条小小的画舫。

画舫装饰精致，若是紧凑些，能坐下三四人，舫上早摆好了果子糕点，还有一只小炭炉，正热滚滚地煮着茶，旁边烤着板栗。

船夫在船头一撑杆子，他们便荡荡悠悠离了岸，顺着水流飘向河中心。

济河算是长阳城的护城河，下游连接四通八达的洪岭运河，上游则河道宽阔，风静浪平，两岸山光水色，景致如画，是长阳城的人们最爱的一处消遣地。

秋天快要落山的日头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烘得人睡意朦胧，微风徐来，将旁边画舫上隐隐约约的乐声送到两人耳边。

姜天成把头枕在方屿的膝头，懒懒地眯着眼睛去看河面上已不再刺目的粼粼金光，

方屿知道姜天成喜欢听曲，俯身问他：“少爷，可要请人过来演奏一曲？”河中有专门养着乐师和歌姬的画舫，就是为着给游河的人们添一些乐趣。

出人意料的是，姜天成拒绝了他。

姜天成想，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听曲自然是很好的。

可如今有了方屿陪在身边，他忽然就觉得别人实在多余。他甚至想，这船如果不用船夫，能随风自动就好了。

“方屿哥，你说，以后我还能这样跟着你出门么？”姜天成叹息似地问。

跟着方屿追来长阳的这些日子，是他长这么大最快活的时间。

方屿反问他：“少爷想么？”

“想，当然想。想跟着你四处做买卖，看遍东禹的大好河山。”

不等方屿开口，姜天成紧接着道：“可是不行。”

“为什么呢？”方屿问，“少爷若是愿意，我走到哪里都可以带着少爷。”

姜天成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不行的，你不懂。你要为姜家做事，可姜家的生意不是我的……我爹说了，我得去应举……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做官啊。”

方屿低头看他，姜天成眉尖蹙起，那张还带着少年稚气的脸上现出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浓重哀愁。

好像那抹哀愁也沾到了他的胸口。

方屿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姜天成的眉头，试图将上面的绉褶抹平。

“别担心少爷，只要你想，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想法子替你实现的，”方屿低声道。

姜天成的身后夜幕落下，河上往来的画舫和两岸街里都渐次点起了灯火，如萤火飞舞。

他坐起身来，一手支着半边腮，歪着脑袋看向方屿。

“方屿哥，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别叫少爷了？”姜天成问。

方屿愣了愣，默然半晌，才道：“现在还不行，少爷。”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了，只要我想，你都会替我实现。”姜天成忿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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