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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的酒吧中,那道极具磁性的声音格外清晰,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
裴远溪的呼吸微微一顿,静了片刻,缓缓转头看向立在他们桌旁的高大身形。
那张许久没见的脸映入眼帘,此时冷峻的眉眼压低,眼底幽暗不明,流露出一丝戾气。
庄栋首先看到的是面前那瓶至少六位数的酒,眼睛微微瞪大,又觉得不能在裴远溪面前丢了面子,强撑着气势转头看向来人:“你谁啊?”
看清那人的样子后,他心里更没了底气,但还是硬着头皮跟那人对视。
“不敢喝?”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反问。
庄栋嘴唇动了动,低头看向那杯澄澈的液体,半天没有端起酒杯。
虽然他经常跟朋友来酒吧,但也清楚自己只能喝点低度数的小酒,这种洋酒估计喝一口就能睡过去,那才是真正地丢人丢到家了。
他脸色难看地盯着那杯酒看了一会,感受到身旁两人的视线,恼羞成怒,猛地起身想要抓住那人的领口:“你算什么东西……”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手,下巴微抬,像是不想碰到什么脏东西。
踉跄着扑倒在地的瞬间,庄栋看到那人微垂的眼睫阴影下,漆黑瞳孔映着冷光。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摔了个狗吃屎后也不敢再找事,迅速爬起来朝门口走去。
离开前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还浑身散发着沉冷气息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脑袋微垂,温驯得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他瞪圆眼睛,想到那个座位上就只有裴远溪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在装模作样给谁看。
眼睁睁看着自己看中的人被别人抢走,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但又想起裴远溪刚才说不喜欢比自己小的,顿时畅快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人虽然装得多深沉,但看起来也就跟他差不多大,等会还不是会被拒绝。
卡座里一片默然,仿佛跟喧闹的酒吧被一道结界隔开。
裴远溪只在最开始看了那一眼,就没再转头,等庄栋离开后,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拿着手机起身。
经过贺觉臣身旁时,听到对方低低地问:“你还好吗?”
他的脚步微顿,一时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
如果问的是现在,他会回答很好,如果问的是这段时间,他的回答也是一样。就像那时他对贺觉臣说的,对方不在A市的话,他会过得更好。
裴远溪没有抬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朝他们包场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耳边忽然传来低沉沙哑的一声“对不起”。
他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目视前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不知在黑暗中站了多久,桌上倒满酒的酒杯忽然被人端走,贺觉臣缓缓抬头,看到凌佑郁一脸看戏的表情,端着酒杯在卡座里坐下。
他没心情跟这人计较,在对面坐下,冷冷地看过去:“怎么样?”
“我是医生,不是算命的,你以为看面相就行了?”凌佑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对面神情紧绷的人,“不过看他对你的态度,就算人家没病,也不会再理你吧?”
他这几天刚从国外回来,还想找几个朋友聚一聚,就听别人说贺觉臣三天两头往A市跑,如果不是偶尔回来上课和处理公司的事,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想起之前贺觉臣来找他的那次,他直觉这事跟那个对象有关,果然刚在A市跟贺觉臣碰面,就被带到这里给他对象看病。
而他今天才搞清楚,那大美人根本不是贺觉臣对象,而是把贺觉臣甩了的前任。
“我说,有必要找我来看吗?这情况找个恋爱博主来都能给你分析得明明白白,你们俩就两个字,没戏。”凌佑郁翘着二郎腿,毫不留情地添了一把柴。
贺觉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才情绪不明地问:“你的老师最近还在S国吗?”
“他在……”凌佑郁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想找我老师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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