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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051 连船法（第2页）

“所以？”阿芙没明白曹丕这段话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对于阿芙打断自己的话，曹丕不悦地皱了皱眉，而后才接着说道：“父亲询问解决北方人参与水战的计策，凤雏先生言可用道道铁锁将诸多战船连结起来，便有如履平地之效。”

铁索连船？

阿芙情不自禁地在内心惊呼。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计策，正是因为这一计策才使得赤壁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曹军来不及逃窜，以至伤亡惨重。

“如今，我是说如今，”阿芙试探性地开口，郑重地望向曹丕，询问，“我们既不善水战，还需要以铁索连船之法，方能在船上站稳，后方又疾疫横行，真的要在这个时候与刘备、孙权他们正面相抗吗？难道不该暂时撤军、休养生息，待重振旗鼓？”

面对阿芙的这个问题，曹丕回答得果断，“此事父亲与我们计较过，即使后方疾疫横行，我们依旧有十数万将士可用，在人数上已是大大得优胜。至于不善水战，这没有办法。现下刘备新败，如丧家之犬，正是赶尽杀绝的好机会。若是错过这个机会，等刘备得以喘息，再与孙权联盟，只怕我们更难渡过长江天险，望及江东之地。”

“所以，赤壁一战势在必行？”阿芙认真地总结，继而又问，“那铁索连船呢，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代替？或者将士们克服克服……算了，这晕船之症一时也没办法克服。只是，我想说，如果以铁索连船，敌方采取火攻，到时候一船着、船船着，我们又该如何分开诸多战船逃生？”

阿芙拿着手中的杯盏，将杯中茶水朝着一堆被安放在一块的杯盏泼去，那水渍并未只溅射某一个杯盏，而是将全部杯盏都染湿了。

见阿芙如此有理有据地说出这等行军打仗的实际，曹丕突然想起好些年前，初见阿芙，曹植与自己说过，阿芙在中山故乡也算是才女，好读书，曾扬言要做五经博士。他这些年一直无有所感，如今才觉得自己的妻子确实有点真才实学。

曹丕就认认真真地与阿芙探讨起来，他拿过阿芙手中的杯盏，放在阿芙面前靠近中间其他杯盏的地方，而后推远，说道：“这火攻烧毁大船连营的唯一办法是要有风，且从赤壁对岸刮过来的东南风。可如今是隆冬，只有西北风。敌方采取火攻，未必能伤到我军不说，指不定还会自损。这种情形阿爹与我和其他几位谋士先生们都探讨过，觉得绝无可能。”

冬天，本该刮西北风的地方突然刮东南风，这在《三国志》史书中并未解释，而小说《三国演义》里写成诸葛亮借来的东风，就有些玄幻色彩了。

阿芙不能以鬼神之说来劝服曹丕，只能尽量简单化地解释：“这冬日有西北风我们都能理解，因为冬日寒冷，而越靠近北方越寒冷，冷风正是从极北方吹拂而来。但这并不代表于长江之上、湖泊沼泽地带不可能出现东南风。湖泊地区地势低，而周围地势高，只要气候稍微回暖，气压差变大，周围高处的气流便会流向低处，形成反季节的东南风。就好像，长江的源头水流总体上看都是北南、西东向流淌，可是外水的源头有一段是南北向流淌的。”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阿芙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曹丕。

曹丕沉吟了片刻，眉头紧拧地回答：“虽然你的说法很奇怪，外水有南北向的水源是因为那一段地势南高北低导致的。而且，我听不懂你所谓的什么气压、气流。但是大致的意思我明白，就是看起来好像一直刮西北风的长江之上说不定就会突然起东南风？”

“可即便如此，两军交战在即，又是这些年来最好的机会，不可能错过。大不了在交战前，我们提前测好风向，避开东南风就是。”曹丕坚定地又道。

“可是，就怕这何时开战由不得我们选。总之，你提醒父亲要小心敌军的苦肉计和假意投降之策。另外，如果不能舍弃将战船连结之法的话，有没有可能……”阿芙思索着，而后豁然开朗，雀跃地说道，“以粗麻绳代替铁索，只要绑缚得牢固使船只不会轻易摆动便可。铁索虽经久耐用，但若遇火灾，只怕分船不及，可麻绳能以剑戟劈砍，便于分船。”

“这倒不失为另一个能避灾祸的方法。”曹丕惊喜地看向阿芙。

美貌女子的那双精致杏眸里此时若有星辰璀璨，曹丕沉迷在星光中，久久地不能回神。

而阿芙竟因为长久的对视，莫名在曹丕深邃的瞳眸中看出绵绵的情意。他深深地凝望着自己，难得得温柔、愉悦，乃至贪恋。

这眼神什么意思？

阿芙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轻咳了咳唤回曹丕的思绪，催促着他离开，“既然有了更好的法子，你就赶紧去寻父亲与众谋士先生计较吧，别留在这里了。”

阿芙不看曹丕，一直别开脸。

曹丕随之起身，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望卞姝道：“阿娘，照顾好身体。”

卞姝笑应着：“诶，好。”

阿芙感受到他好像又看了看自己，接着嗫嚅了半晌，才嗓音既冷、不自在，又情切地说着：“还有你，也是。”

也是？

阿芙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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