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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043 开颅术（第2页）

曹叡更一副要哭的模样，哽咽道：“祖父要快点好起来。祖父疼不疼，叡儿给祖父呼呼……”

曹操的面上总算有一些笑容。

良久，大夫为曹操扎完针，开始一根一根地拔针，望着那有成人拇指长的细针，曹叡害怕地只往卞姝怀里缩。曹操也总算能完全睁开眼睛，但他仍旧懵懵地在等反应过来。

大夫拔了针，起身让开床前。曹丕作为长子，上前施礼，先是说着：“有劳华大夫了。”而后，急切地询问，“父亲的病情怎么样？”

被称作“华大夫”的大夫闻言，先是环顾周围一圈，见都是曹操的亲眷，其中还有面熟的阿芙，他微微颔首。阿芙也对着华大夫颔首。而后，华大夫回答：“还是老毛病，我这每次行针、开药也只能暂时缓解疼痛，无法根治。若是想根治头疾的话，怕、怕只有……”

华大夫一时欲言又止，这时，躺在床榻上的曹操也恢复过来，坐起身，豪迈地说着：“该如何根治，华佗你直接说便是，我这信不过别的大夫还信不过你吗？这许都、邺城的千百大夫中，唯有你华佗的医术能长时缓解我头疾的疼痛。”

显然，华佗的医术已经是极好。

阿芙则是惊讶，腹诽，还真是华佗啊。

华佗于是转身，面向曹操，恭敬地施礼，回答：“只怕，我把这法子说出来，丞相要怀疑我有不臣之心。但行医救人，求得是一个尽力而为、心安无愧，故而老朽就说了。”

“通过数次行针与触诊司空头疾的痛处，以老朽观之这脑内怕是生了什么不该生的东西，理应开颅，将东西切割、取出，再缝合，司空的头疾方能根治。”

“开颅？”在场的众人闻言，几乎无不讶异出声，瞠目结舌地望向屋室最中心的华佗，眉头紧拧。

唯一好些的只有阿芙，阿芙知晓华佗最早提出手术的历史，也听后世人揣测过若是当年曹操听信了华佗、做了手术，是不是就能医好头疾、多活几年。

阿芙对这个观点持保守态度。故而，她只是表情稀松平常，并没有开口为任何人说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曹操，毕竟曹操才是那个可能要被开颅的人。曹操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目光缩紧，凝视着床前的华佗，仔细、探究地来回打量华佗，继而询问：“华大夫是想替这天下忠汉之臣扬善除恶，杀了我，复兴汉室？”

华佗拱手，顿时头埋得更低了，姿态卑微，但语气不卑不亢，“老朽不敢。老朽只是个大夫，大夫救人不分善恶，只分病症之轻重。”

“可是，大夫也是读忠君爱国之书长大的。”曹操猛地一拍手边的床板，即使隔了柔软的被褥，依旧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曹操阴鸷地扬笑，继续道：“华大夫是准备用你那麻沸散先麻痹我？而后等我昏睡过去，切开我的头颅？颅骨之坚硬华大夫准备用什么器具凿开？匕首、凿子，还是刀斧？斫斧之铁器易使伤口恶劣、化脓，华大夫又准备如何处置？”

“还是说，华大夫为我开颅，确实是想为我治病。但到底结果如何，能否为大汉扫去奸佞全凭天意？”曹操说着说着，已经赤足站起身来，走到华佗面前，直视华佗逼问。

华佗依旧低着头，恭敬却不卑不亢地回答：“老朽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狠啦。”曹丕怒笑。

阿芙一直以来怀疑的这些问题，没想到曹操也怀疑过。但她比曹操更在意的是，如果曹操脑内的肿瘤是良性，确实割了就好，可若是恶性，开颅也依旧只是延缓死亡罢了。

阿芙抿唇，不发一言。

曹操突然又道：“来人，把华佗拖下去，杖责一百，让他好好弄清楚，到底什么是医、什么是臣。他到底是谁的医，又是谁的臣？”

旋即，曹植便上前求情道：“父亲开恩。这一百棍棒下去，华大夫又年迈，只怕性命危矣。华大夫这些年为父亲医治头疾，为我等亲眷调养身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父亲绕过华大夫这一次。”

“是啊，父亲，儿子觉得华大夫不像坏人。”曹彰也站出来，坚定不移地说着。

曹操目光扫过这俩人，又望向没有说话的曹丕与曹冲。曹操询问：“怎么，丕儿与冲儿为何不说话，你们觉得为父该不该杀了这华佗？”

“丕儿，你说。”曹操先点了曹丕的名字。

曹丕沉吟了片刻，而后坚定回答：“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阿芙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向曹丕。

“那冲儿你觉得呢？”曹操又问。

“儿子以为华大夫即使有臣心也并不为过，这天下本还是刘氏的汉室天下。但华大夫受父亲恩惠，经父亲资助精进医术却胆敢拿父亲冒险，也理应惩处。不过华大夫医术高明，父亲可以留着他，将他终身囚于牢狱之中，只在需要时再用。”曹冲一字一顿，认真作答。

曹操的面上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

“那就……”正当曹操准备定下决断，阿芙突然出头道，“父亲，阿芙还有另一个方法，想请父亲一听。”

众人顿时又被阿芙吸引走目光。在印象中阿芙从不会对前堂、曹操他们做决定的事提出任何意见，这下，她突然对华佗之事说话，众人不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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